李德群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脸上有些不悦,“孙大人,老奴头上就是有三个脑袋,也不敢假传圣旨呀。”
孙家振心里清楚,李德群来了,等于皇上亲自来了,不敢放肆,赶紧将腰刀插回刀鞘,“孟公子,你就先到大理寺的衙门去吧,皇上乃是一代圣主,下官相信皇上决不会冤枉你,孙大人也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多谢孙大人,李公公。”段平圭向两人一抱拳,转身吩咐道,“还不给我带走。”
“你们冤枉我家公子,我跟你们拼了。”辰玉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孟近竹前面。
“放肆,竟敢阻挠大理寺办案,活的不耐烦了吗!”段平圭一声断喝,衙役们立刻转身准备朝辰玉动手。
孟近竹平静的站起身来,“你们不要为难他,我跟你们走就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孟近竹不做亏心事,就是鬼门关也敢闯,难道还怕了一个大理寺不成。”
“怕不怕都不要紧,我段平圭办案,从来只凭证据,其它的都不要紧,孟公子,请吧。”
那天在朝堂上,独孤云持国书难倒大烈君臣的时候,段平圭也曾在场,目睹过孟近竹智退番使的精彩一幕,因此对他还算客气。
辰玉还想阻拦,被孙家振一把抓了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赶紧走,尽快设法通知靖王殿下,唯有殿下才有办法将孟公子营救出来。”
辰玉这才醒悟过来,不舍的看了一眼孟近竹,匆匆转身离去。
辰玉想了想,直接跑到了靖王府,王府的看门人知道他是孟近竹身边的人,听他说有急事要见蓝立煌,也没有阻拦,就任由他进了王府。
“蓝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辰玉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蓝立煌闻言从议事厅出来,一见辰玉上气不接下气的飞奔过来,忙安慰说,“辰玉,什么事,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公子……公子叫大理寺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蓝立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孟近竹好端端的在考场参加科考,怎么会突然惹上大理寺的官司。
“誉王举……举告公子谋……谋反,所以……所以……”辰玉一紧张起来,说话就有些结巴。
蓝立煌费了好大劲,总算从他嘴里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机立断道,“辰玉,你先回府去照顾好夫人,我现在立刻启程去通知靖王殿下,殿下此刻就在沧州,今夜大概就能赶回帝都,你尽管放心好了,殿下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那就有劳蓝大哥跑一趟了。”辰玉见蓝立煌神情镇定,心里稍安,但想到孟近竹被押进大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得来,两眼一红,哭出声来,“要是……要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辰玉……也不想活了。”
“别尽说傻话了,孟公子决不会有事的。说他谋反,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连鬼都不肯相信。”蓝立煌上了马,大声宽着他的心。
骆钰昭正在沧州布置人马缉捕方天赐手下的奸细,一听蓝立煌的汇报,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骆钰英将近竹交给独孤云这笔账还没算,他竟然又再次向近竹伸出了魔掌,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息怒。”蓝立煌知道只要是涉及到孟近竹的事情,骆钰昭往往就会沉不住气。
“你叫我怎么息得下这口怒气!”骆钰昭猛地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就向着帝都的方向赶去。
“殿下。”蓝立煌跃马拦在了前面。
“滚开,挡我者死!”骆钰昭高高的举起马鞭,一鞭抽在蓝立煌的背上。
蓝立煌却不肯让开半步,“殿下如果觉得打死属下可以解恨,就尽管打好了。”
骆钰昭勒住马缰,怒喝道,“你别以为我不敢!”骂完之后,将马鞭往地下一扔,“对不起,我错了。”
自从云霄峰一战之后,蓝立煌在他眼里,已经不再仅仅是一名下属,而是能够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我也知道,如果擅自回京,那就是违抗圣命,父皇追究起来,说不定要陪近竹一同进到大牢里去。可是我若不赶回去,只怕近竹有性命之忧。你说我该选择哪一个?”骆钰昭面露痛苦。
“说不定可以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孟公子就算到了大理寺,审案也要有个很长的过程,段平圭也知道皇上十分看重孟公子,绝不敢弄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的头上,这段时间里,咱们还有很多机会翻盘的。”
蓝立煌跳下马来,将马鞭捡起,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递到了骆钰昭跟前。
“可是如此一来,近竹的状元之梦暂时就不能再圆了。”骆钰昭接过马鞭,叹了口气。
“孟公子不过是弱冠年纪,三年之后,他完全可以再次参加春试,到了那时候,谁还能拦得住他。”
骆钰昭苦思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大叫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