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无需惊动皇上,就照梅大夫的方案做吧。”太医令十分清楚,如果直接在隆化帝面前说要为皇后施针,十之八九立刻就被一口否决了,可皇后的病若治不好,他这顶乌纱帽恐怕也就保不住了,再严重一点,掉脑袋都有可能。
商议已定,梅湘便让梅溪取出纸笔来,按照孟近竹事先拟好的药方,原封不动的写了下来。
太医令伸头一看,都是些桂枝、麻黄,干草、人参等一些常规药物,只是剂量比太医们的药方都要加大了近一倍。
太医令不禁咂舌,问道,“如此大的剂量,不知皇后娘娘的凤体能否经受得住。”
“皇后娘娘还不到四十岁,而且年青的时候曾经习过武,体质并不比常人弱。请恕在下直言,大人想来是在太医院待久了,用药之前都要想到各种不测,因此过于保守,往往造成药到了,病却不能除。”梅湘一针见血直指太医令的短处。
太医令一听,不禁道了声惭愧,“梅大夫所言极是,可给天家诊病,弄不好就要丢脑袋,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又能放得开手脚?”
三人正要离开,宫女隔着帘子叫了声,“梅大夫请留步。”
梅湘回过头去,宫女已经到了跟前,“皇后娘娘想问你几句话。”
梅湘重又进入内室,参见了江月蓉。
“梅大夫,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治好本宫的病,本宫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情,死不得呀。”江月蓉盯着梅湘,眼里满是渴求。
“娘娘请放心,不出十天,草民一定会让娘娘恢复往日的风采。”梅湘胸有成竹的回答。
“本宫就先谢过梅大夫了,等本宫好了之后,一定会重重的赏你。”江月蓉一听有了活命的希望,顿时喜出望外。
梅湘就是冲着金钱和美色来的,一听这话,尽力克制住心头的激动,含笑问道,“敢问皇后娘娘身上可有起了疹子?”
“浑身上下都是,梅大夫可有药方医治?”江月蓉也顾不得羞,如实回答。
梅湘将一瓶药膏递给宫女,“早晚各一次,记得给娘娘涂上,保证不留任何疤痕。”
江月蓉又是连声致谢,“梅大夫,本宫原以为这次死定了,想到会遇见你,本宫该如何感谢你呢。”说着掩面而泣。
梅湘假意的安慰了几句,便告辞出来。
出了坤宁宫,梅湘和梅溪一路偷笑,想不到只跟在孟近竹身边学了十几天医术,竟然把太医和皇后蒙的团团转。
两人见身后无人跟踪,迅速转到一条小巷口,上了一辆马车。
孟近竹一直呆在马车里等着他们,见他们满面春风的样子,便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皇后得的就是伤寒病,只是那些太医不懂得病根在哪里,所以越治病越重。”
两人一齐拱手表示佩服。
梅溪问道,“公子难道是神仙下凡,连病人都没见着,就把病给人治了,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孟近竹笑而不答,岔开话题说,“今晚摆酒设宴款待两位,辰玉,咱们庆功去。”
梅湘两人这才注意到,赶马车的师傅竟是辰玉扮的。
至于孟近竹是如何知道江月蓉患了什么病的,说穿了一点也不神奇。
上一辈子,孟近竹曾经多次跟着骆钰英来过坤宁宫,知道江月蓉最爱吃河鲜。
便易了容,扮成一个宫女,他对坤宁宫的地形又极其熟悉,不费吹灰之力就混了进去,将一些带病的鱼虾、果品送到了江月蓉手里。还对江月蓉说,“这是陛下赏赐给皇后娘娘的,请皇后娘娘品尝。”
江月蓉做梦也想不到隆化帝会突然转性,派人送来东西给她,仔细一看,全是她平时爱吃的东西,喜出望外之下,也不辨真假,吃得肚皮都胀得不行了才停下。
等她派人向隆化帝谢恩时,却得到一句冷冷的回答,“朕从来没有送过任何东西给你们的主子。”
江月蓉又羞又气,第二天便犯了病。
起初她还不以为意,后来发现病势越来越厉害,才意识到一定是那些吃的东西有问题,再联想起隆化帝的一口否认曾经送过吃的给她,心中便认定,隆化帝扳倒太后之后,接着要对付的就是她了。
病来如山倒,很快她就卧病不起了,太医换了一茬又一茬,药方开了一张又一张,却不见丝毫的好转。
因此她更加怀疑,是隆化帝故意交代太医们,借着治病的借口将她慢慢杀死,人到了这种地步,心中的怨恨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