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书微愕,目光放在那碎瓷片上,总觉得这样捏着容易受伤:“这件事很重要吗?”
齐烨红了眼,摊开手,将碎瓷片放到桌上,才等到晏承书那双眼睛看向他的眼睛:“重要。”
晏承书被齐烨眼里饱含的各种炽热情绪烫伤,突然挪开视线,语气也不那么自信起来:“……你是皇帝。”
“皇帝的位置也是你给的。”,齐烨笑得比哭还难看:“丞相,我以前不是皇帝的,我什么都不是。为什么选我?”
晏承书被问懵了。
当然是因为齐烨年纪小好拿捏,但他现在好像已经把原主洗白,所以他还能有什么说法蒙混过关?
过了良久,晏承书都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见齐烨越来越红的眼睛,他不由得心头一颤,逼自己冷声:“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是赶紧让人去联系方钊。他到丰兴郡,或许会顺路去下河村见一眼老娘,你的时间不多,等他上京或者找上曹家,你的后盾就没了。”
见齐烨还想说什么话,晏承书一个头比两个大,连忙摆手:“出去。”
他动作太大,牵扯到身上陈年暗疾,喉头再次腥甜,猛地躬身咳嗽,长长久久,不得安宁。
齐烨慌乱过来,伸手扶住差点栽倒在地的晏承书,声音又惊又俱:“丞相!”
晏承书撑着床栏起来,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血液:“去吧,别待着了。”
他云淡风轻,齐烨心口像是被谁插了把刀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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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穆阳亲自去了丰兴郡一趟, 来回两天。
回京径直到了丞相府向齐烨述职。
将所有事情汇报之后,他迟疑看着齐烨, 问出比较关心的事情:“丞相……”
齐烨手里拿着穆阳交上来的折子细看, 听到晏承书,抓着折子的手微微一颤,闭目:“解药的事,目前还没有眉目。”
他不敢主动想, 即便晏承书从未表现出过痛苦, 但能让那样一个哪怕带着致命刀伤, 都能风雨无阻出去应酬的人连下床都艰难, 他该有多疼?
顶着那样狰狞的伤疤,从苍阳郡赶回京都, 又马不停蹄为他登基的事情奔波, 晏承书一日都不曾停歇过。
齐烨至今记得除了晏承书以外,另外两个死囚喝下醉生梦死之后的表现。
他卑劣地想看晏承书求饶的样子,现在却惊恐晏承书云淡风轻,不肯吐露真实感受的表情。
他愧疚、担忧,甚至疯狂自责,穆阳离开之后,他再也没敢去打扰过晏承书的休息。
他像个懦夫, 只敢躲在假山后偷窥。
运气好的时候,晏承书开着窗户, 倚靠在书桌前, 苍白的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狭长丹凤眼微眯, 显得干净又温暖。
这样的笑容, 他以前为何觉得面目可憎。
坏的从来不是晏承书, 而是他那双被蒙蔽的眼睛。是他的愚昧短视,所以犯下弥天大错,该痛苦的是他。
晏承书无罪。
穆阳见齐烨陷入沉思,抬手告辞。
他走得并不快,频频回头看晏承书卧房的方向,最终没有过去打扰,沉着脸往外走。
只是刚走到花园的地方,突然听到有声音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