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以温柔的眼神鼓励。
“将军请。”
重斐就写了,本来想写许林秀的名字,又怕字迹丑陋,遂换成自己的表字。
第一个“琢”字落笔,重斐狼狈地移开眼,写不下去了。
莫说许林秀那一手独特且惟肖惟妙的画功,用炭笔写出来的字亦工整干净,而他的……
重斐不可置信地盯着犹如爪爬歪扭的“琢”,立刻把纸拿走。
许林秀没有笑话重斐。
“将军第一次用炭笔,能把字完整写出来已经很好了。”
重斐不信。
许林秀道:“在我们那,首次学习写字,不会握笔的人大有人在,笔都拿不准,何谈写呢。”
重斐:“真的?”
许林秀笑道:“自然。”
重斐轻易地被许林秀安慰好,忽然想起一事,遂问:“林秀,在现代世界,寻常人家何时开蒙写字?”
许林秀:“垂髫之年。”
重斐:“……”
他握住许林秀的手佯装要打,终究不舍,放在嘴边亲了亲。
“好啊,拿几岁稚子与我相比,林秀,你想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许林秀含笑辩解:“将军误会了。”
重斐跟着笑,视线无法从眼前文秀俊美的面容移开,慢慢凑近,欲一亲芳泽。
许林秀漆黑长睫轻颤,正要闭眼,只听车夫喊道:“回将军和大人,陵城到了。”
他们的车队畅通无阻地来到城门,城门脚下,郡守李元带着郡丞和都尉连忙相迎。
郡守李元碍于铁羽卫的威严,没有冒然靠近马车。
他作揖行礼,候在铁羽卫之外,恭敬喊道:“将军驾临,下官李元有失远迎,望将军见谅。”
重斐和许林秀的吻被迫终止,脸色不快。
许林秀眉眼弯弯,重斐再有火气,这会儿也不会迁怒无干人等。
车夫掀开车帘,重斐举目四望,见陵城的郡守没有虚张声势,还算满意。
巡城一行低调,意在核实记录乐州各郡各县的日常真实情况,若什么都要提前造势,这趟巡视就白走了。
李元早半个月就亲自带人把官驿布置好,他亲自引路,在将军没开口吩咐前,不敢胡言。
马车行至官驿途中,许林秀发现两街宽阔安静,四周林立的铺子多是书斋画舫,或琴乐阁楼,沿路而望,陵城的文人艺术气息很重。
他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过路的行人,不论少年或青壮年,他们的衣着皆宽衫大袖,褒衣博带,与这座陵城的气质十分融洽。
刚才郡守李元跟重斐见面时,不似江县一众官员拘谨慌张的姿态,李元对重斐尊敬守礼,谈吐间却带着自信。
许林秀见到陵城面貌,知道郡守的自信从何而来了。
李元的自信就来源于他负责管辖的陵城。
这一路观街市形象,行人风貌,不难看出城里的百姓生活不错,且这种良好的状态不光从物质看出,连同精神方面似乎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