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也听到了。”老夫人喘匀了气,对薛成璧说,“你初练刀法,我不指望你能成什么气候。但起码要杀一杀他的气焰,否则日后定要任人欺辱。”
“是,孙儿记下了。”薛成璧颔首。
周瑭笑着道:“外祖母您放心,哥哥他一定行的。”
“不一定。”薛成璧却道,“薛环三岁习武,五岁由老侯爷亲自教导薛家刀法,至今已有三年。如他所言,我碰刀还不足一个月,只怕……”
他微微敛眸,眉头好看地凝起,似乎真的在为比试而担忧。
只是墨色睫羽下,他凤眸里藏着带笑的兴味,暗暗注意着周瑭的神情。
周瑭果然露出了担心的表情:“那你不会在比试里受伤吧?”
薛成璧眸中笑意渐深。
“说不好。”他面上状若隐忧。
周瑭把两只小手纠结地捏来捏去。
但他又想到,《奸臣》里薛成璧日后可是做过禁军右卫的啊,能在上百名刺客中护皇帝安稳,武功底子定然极好。
“肯定能赢。”周瑭恢复了信心,望向薛成璧的眼神里满是坚定,“我相信哥哥!”
薛成璧微微一笑。
心脏鼓动,血液沸腾,他要很小心地把这个微笑控制在恰到好处的幅度,才不会吓到人。
狼收起獠牙,扬起尾巴,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着无伤大雅的谎言,贪心地享受孩子的担心与信任。
他想要看到周瑭为他而担心,为他而欢喜。
这种前所未有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第24章 晋.江.首.发.正.版
梅稍正红, 冰骨清寒的一枝,斜出学堂院角。
初一响爆竹满堂红,初二回门是喜, 初三足不出户需睡早, 初四迎灶神,初五拜喜神, 初六送穷出门。
到了正月初七,休沐结束,贪玩的孩子们苦着脸回到学堂, 年纪稍小些的,在学堂外抱着奶嬷嬷嚎啕大哭。
“我不想进学呜”
“进学多好呀。”周瑭仰头安慰满脸泪痕的小郎君,“进学能有好多香喷喷的书卷,还能背漂亮的书箱。手持书卷、背书箱的小郎君最俊了。”
小郎君的哭声停了停:“真、真的吗?”
“是呀。”周瑭进一步鼓励他,“好好读书习字, 嬷嬷就会奖励你换新书袋, 就像我这个……”
他兴高采烈地举起自己的新书袋, 炫耀道:“看, 新书袋上面还缝着可爱的白兔兔呢!”
绣工是极好的,绣样却活像只刺猬。
那小郎君一看,眼睛大痛, 顿时“哇”地一声哭得更洪亮了。
周瑭包子脸茫然。
薛成璧以拳抵唇,忍不住笑了一声。
待周瑭回头看他, 薛成璧面上露出了一丝迷惘:“许是那位小公子养了兔子,触景生情,想到进学要与兔子分别, 才这般伤感。”
“原来是这样。”周瑭恍然大悟。
进了学堂,坐在桌几前, 他又沾沾自喜地把新书袋炫耀给每一位同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