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莽,你知道怎样能见到太子殿下吗?”
“太子殿下……”李莽想了想,“听我弟弟说,明日是长庆公主的诞辰,太子殿下会亲自为长庆公主庆生。”
“长庆公主的诞辰?”周瑭眨了眨,意识到什么,“明日是惊蛰?”
“是惊蛰。”李莽肯定。
周瑭这才想起,明天也是自己的十五岁生辰。
*
此时此刻,京兆狱。
叮叮当当的铁钥撞击声响起,景旭扬在狱吏的引领下步下石阶,走进了阴森潮湿的过道。
他颈边围着一圈毛绒绒的白狐狸毛,颇有些眉飞色舞,兴致似是极好。
走到一间牢房外,他停下了脚步,看向里面的人。
然后“啧”了一声。
“都下了狱,怎么还是这么从容不迫。”景旭扬挑起了一侧眉梢,“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慌张的时候?”
牢房里的人盘膝而坐,脊梁挺拔,神色淡然,一身囚服整洁如新。
或许是因为薛成璧在狱卒之间积恩极重又积威颇深,狱卒们没有苛待他,而是尽可能地给予他最好的待遇。
“我没空听你废话。”薛成璧连眼皮都没抬。
景旭扬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闻言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
“折子我已经替你递上去了。过不了几日,圣上定会发落了你那便宜爹一家。轻则罢官抄家,重则举家流放,侯爵之位更不可能肖想了。”
正事没谈几句,他又笑起来:“我顶着得罪人的风险,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用什么答谢我?”
薛成璧睁开了眼。
“应该心怀感激的不该是我,而是你和太子。”
“怎么说?”景旭扬道。
“薛二爷是四皇子在刑部的刀。”薛成璧淡淡道,“毁掉了这柄刀,往后太子党在刑部办事将一路坦途。”
“不错。”景旭扬拊掌,“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和四皇子结党营私就罢了,还替四皇子在狱里解决了几个政敌……但他做得太干净了,我们找不到证据。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些人证物证的?”
“我没兴趣告诉你。”薛成璧道。
“好吧,那我不问。”景旭扬笑道,“从这个层面来说,你我的确是互利互惠,两不相欠。”
“不过乡试算我欠你的。”他稍微肃了脸色,“荐卷我看过了,我欠你一个解元。那件事不是我的授意。”
薛成璧颔首,表示这事他知道。
气氛略微放松,景旭扬和他闲聊起来:“说起乡试你还和周瑭作了约定吧?说好了要三元及第。”
薛成璧沉默了片刻。
“我还会回来。答应他的,我绝不食言。”
提起周瑭,他神色郑重,和方才的敷衍了事完全不一样。
察觉到这一点,景旭扬的笑容顿时有些意味深长。
他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揶揄:“好在薛二爷自作聪明,急着分了家,否则免不了连累了你的周妹妹。这也算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