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宋纤云紧绷的身子立马放松了下来。

玉无净站起身,气得又想一脚蹬过去。

把权尹婵娟蹬死在那儿,气绝身亡才好。

玉无净像头无处发泄的黄牛,四处乱窜,不能动权尹婵娟,只能气愤地踹翻了桌子。

桌子上的杯盏洒了一地。

冰凉的茶水泼湿地板。

太过用力,衣袖一甩,小雪团从里面飞出来。

在这等沉重的氛围里,张着嘴大叫:“哇哇哇哇哇哇哇!”

小雪团被抛成一条弧线,落到了床的角落处。

玉无净无暇顾及。

因为他快管不住自己了。

一直在外面的封容神经粗大,但几人的对话如此明显,再笨都懂了。

但他的接受程度很明显比另外两位峰主低了点。

保持着刚刚接住宁时珍的姿势,愣愣地坐在地面。

半晌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时珍沉默一会儿,还是弯下身,把胸口全是鞋印的权尹婵娟扶住。

他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似的问道:“掌门,你和纤云,在识海究竟发生了什么?”

权尹婵娟犹如一株枯槁的树木,脸色惨白如纸,透着青灰的死气。

蹭掉齿间的血沫,苍凉道:“纤云不让我救他,他说他想死……”

权尹婵娟转动了下生涩的眼珠,然后猛地拽住宁时珍的衣袖,脸庞涌上惶恐不安的绝望,拔高声线又在努力抑制道:

“本座不想他死,你说,我把他捡回来时,他也不哭,就对着人笑,宗内不论哪一个长老峰主抱他,他都咧着嘴笑。”

“是我牵着他学会走路,教他说话,等能走路了,就摇摇欲坠地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每个峰每个峰地串门。碰到谁,都会甜甜地叫师叔,师姐,不认识的就叫哥哥姐姐,爷爷奶奶。”

“时珍,你告诉本座,那么乖的纤云,曾经抱着你的腿,摇啊摇的小人儿,如今告诉你,他想死,你会怎么办?”

宁时珍缄默地垂眸。

一向冷漠的杜玉珂眼角泪光闪闪,然后把目光别向门外。

权尹婵娟气噎声嘶道:“本座控制不住自己,刚刚,我情绪几近崩溃,识海交融刺激着最丑陋的内心,我差点铸成大错。”

玉无净坐在床边。

听着,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深吸几口气,又压下去。

如果那件事真的发生。

宋纤云会有多难堪。

玉无净完全不敢想象。

手上突然有一种毛茸茸的手感,玉无净低下头,是巴掌大的小雪团。

小家伙刚刚被扔出去,撞到头了,此时捂着头,仓鼠一样圆圆的耳朵立起来,委屈巴巴地挪到玉无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