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愣了一下。
“趟进夺权那淌浑水确实没什么好处,但是有趣。”潋月笑道,“看他们为了一个冰冷的王座争的你死我活,失去了父母兄弟,失去了所有可以相信的人,最后坐在了至高的位置上跟重臣争,又跟自己的后辈争,不有趣吗?”
诵怔怔看着他,轻叹了一声道:“很可悲。”
“是呀,就为了那种东西,何其可悲。”潋月垂下了眸道,“我会让他死,但作为报酬,你需要做两件事情。”
“好。”诵答应道。
“第一件,在我们出发后几天再出发,将这封信送到巫王的手中,在此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封信。”潋月说道,“在此处见过我的事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烂在肚子里,能做到吗?”
“可以。”诵绷紧了心神道。
“至于第二件嘛。”潋月托着腮笑了出来道,“找一个情人。”
诵呃了一声:“此事要如何……”
此事谈何容易,情人又不是路边的石子,随处可捡。
“随意你是买也好,雇也好,捡一个也好。”潋月沉吟道,“编也行,但要编一个你觉得重要的人,然后离开王城,彻底消失在巫厥的视线内。”
“这是为何?”诵不明白。
“因为占有欲和掌控欲,他不会想让自己的人被别人碰。”潋月笑道,“但你偏偏让了,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就会让他觉得他再也抓不住你,他就会疯狂,暴怒,觉得自己对你情深至极,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相信他真的很爱你,至死不渝,但又永远得不到,有趣吗?”
他的语调很轻,诵的心脏却在砰砰做响,因为这种事的确可能发生,原来他已经厌恶一个人到不仅仅想看他死,而是想看他疯。
原来弄懂人心之后,所谓的真心竟不过如此,不过是股掌之中的东西,而他竟为了这种东西觉得对方对他情深一片,排在他的王位和富贵之后,算什么情深。
“好。”诵答应的时候身体里是有些恶意和快意翻涌的,他或许是被面前的人影响了,又或许他本身也并非完全良善之人。
夕阳缓缓落下,帐中达成了协议,天色渐暗,宗阙抱着剑看着远方的天色,听着里面十分清晰的声音。
或许充斥着恶意,但是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背阴一面生长起来,骨子里好像都沁着仇恨,它们成为了他的身体甚至生命的一部分,他对人心似乎有着轻蔑,但其实未尝不是一种绝望。
这样的伤是此生造成还是灵魂中带着的伤痕犹未可知,但那次分别对方明显没打算轻而易举的揭过。
【宿主,乐乐好像不相信爱情哎。】1314小声说道。
完了,钢筋一样的红线它要断了,宿主的媳妇儿可能要没了。
【嗯。】宗阙应道。
【那怎么办?】1314很发愁。
【正在想。】宗阙说道。
他很少对事情举棋不定,但这件事必须反复思索。
因为他同样有着占有欲,因为他同样无法接受对方跟别人在一起,这是爱情还是占有欲在作祟,他同样有些分不清。
从前他能够完美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尊重他的选择,现在却不太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做得到。
面前被递过来了一样东西,宗阙抬眸看着递过来的人,接过了那块肉道:“多谢。”
“客气。”乾站在了他的旁边,咬着自己那块烤好的肉,打量着连吃烤肉都透着几分规矩的少年,思索着他原形那样的一口吞在蛟里面是不是也算是斯文的,“你很强。”
那是一种不得不承认的强,至少他无法纹丝不动的拉住那头疾驰的灵鹿,还将它的主人从背上直接拿下来。
“物种不同。”宗阙说道。
“要不要我教你用剑?”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