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裴说的礼物该不会是……不,他不该知道的。
而且,如果他知道了,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将军想要什么?”威廉斯特家主露出点笑容,好似在和晚辈开玩笑。
淮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珠森寒。
威廉斯特家主笑容不变,依旧是政客惯用的、让人看了十分舒服、实际没有任何意义的假笑。
这场面简直就像一头狼和一直狡猾的老狐狸在彼此对峙。
终于,淮裴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缓缓道:“听说威廉斯特家族曾经开采过一颗资源星,幸运的挖出一条钻石矿,得到了一颗心形红色钻石?”
威廉斯特家族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我挺喜欢的,就送那个吧。”
“…………”
钻石?
威廉斯特家主第一次产生了什么事情不在把握的感觉。
他压住疑惑,微微凑近了淮裴,“如果将军想要永恒之心,等到将军的庆功宴,我会亲自带孙女前来参加,让她亲手为您送上那颗钻石。”
“将军,往事不可追,人要向前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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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景佑从景帝的寝宫里走出。
从皇宫里往外望,能够把大半个帝都尽收眼底。
天边的残阳如血,逐渐隐没在云层之后,墨蓝一点点染黑天空,直至夜幕降临。
一小时前。
大殿之中灯光灰暗,层层厚重帷幕重重隔开,侍卫侍女垂着头,站在两旁,不敢抬头去看。
绛红色帷幕之后,一声声咳嗽不断传出。
这声音腐朽苍老,每一声都沉重得像是要连着心肝脾肺肾一起咳出来。
年轻的太子穿过层层帷幕,裹着深浓的疲惫,匆匆而来。
侍女连忙挑起帘子,让他坐到床边。
帷幕之后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脸上爬满皱纹,双眼浑浊,手指干枯。
这模样浑然不像一个身居高位的帝国掌权人,而是一个普通的、垂垂老矣的老人。
“父亲。”景佑附身握住他的手。
“佑佑,”景帝颤颤巍巍睁开眼,双眼迷茫,浑浊的眼珠如同蒙了一层薄雾,看不清东西似的,极力辨认着床边人的面容,“你来了?”
景佑垂下眼:“是我。”
于是景帝两瓣干枯的嘴唇动了动,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
景佑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有些酸楚。
半个月强化用药对他的身体而言是一个难以承受的负担。为了在他昏迷这段时间稳定住局势,景帝毫不犹豫选择了牺牲自己的身体。
“您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景帝勉强笑了一下,这一声吸进了不少气,他猛地咳嗽起来,好一阵才止住,有些落寞地说,“你父皇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