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上,臣要弹劾汪大人办案不力,致使举子被虐杀一案闹得人心惶惶,现在已经有传言说他是知道科举舞弊的秘密才被杀害,科举之事关乎国本,事态如此严重,汪大人却拖着迟迟不破案,其心可诛。”

承安帝看向汪元岭,“还有这事?”

汪大人额上的冷汗瞬间便下来了,他立即跪下应道:“皇上,并非是微臣拖着不破案,事关皇子,微臣不得不谨慎一些啊。”

他也顾不得许多,再瞒下去说不定便要被治一个同谋之罪,只能把调查结果详细地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汪元岭话音落下,一殿寂静。

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贺源比起女色更爱男色,府中便有不少男宠,这件事本也可以算得上是风流逸事,不会有人过多置喙,可若是真的强掠考生入府,还把人弄死了……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此事掺和不得。

苏裕悯却是坐不住了,出列行礼道:“皇上,此事恐怕是有人陷害啊,恒王性子纯善,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承安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不是有人陷害一查便知,来人!宣恒王。”

苏裕悯眉心一跳,事发突然,他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来不及了。

贺源那日被贺池揍了一顿,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内里却全是伤,稍微动一动都疼得一身冷汗,他不得不谎称受了风寒在家养伤。

贺源恨得牙痒,却也不敢告状,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贺泓已经离京,许多人转投到他名下,他从未觉得储位离自己这么近过,几乎已经是唾手可得。他咬牙切齿地想着,等自己登基,一定要第一个弄死贺池。

王府总管突然来通报消息,贺泓身子不爽利,心情也十分烦躁,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贺源不敢耽搁,连忙撑着身子入宫,早朝已经散了,他随着内侍来到御书房,还没来得及和候在门口满脸焦急的苏裕悯说上话,便被传了进去。

贺源忍着疼跪下行礼:“不知父皇宣召儿臣所为何事?”

承安帝扔了本折子到他面前:“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贺源不明所以,捡起折子打开,看到一半脸色就变了。

这件事怎么会出纰漏?之前都没事的……到底他还记得是在御前,连忙磕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没做过。”

承安帝光看他的表情便已经明白了几分:“朕已经派人去审三喜和刘九了,你确定你没做吗?”

语气虽然淡然,落在贺源的心间却恍若惊雷。

贺源瞬间慌了,这件事发生得太快,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权衡再三,终究是哭着跪下认错:“父皇,儿臣错了,您听儿臣解释,儿臣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跟着我……”

承安帝闭了闭眼,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疲倦:“滚回你的王府去,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允许休得踏出王府一步。”

贺源愣愣地瘫坐在地上,追悔莫及。

考生被杀害一案最终以两个王府家仆被斩首告终,对外的说法是两名家仆贪图公子钱财,见他独自进京无依无靠,便起了歹心。

歹徒伏诛,夫妻两人买了棺材,带着小儿子回了家乡。

百姓们很是唏嘘了几日,当然不信的人是有的,却也不敢拿到台面上说。

大臣们则是心照不宣。

贺源被禁足,门庭若市的恒王府冷清下来,贺澜一时之间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

云清听着外界的消息,躺在躺椅上发呆。

贺池在从宫中回来的那天就告诉了云清他的计划,现在一切如他们预期的那样发生了。

贺源的气焰被打压下去,等他解除禁足,贺澜的势力肯定早已今非昔比,到时两人势均力敌,相互制衡,一时之间必然难以斗出胜负,那他们在封地默默发展的时间便会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