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松云严肃地点点头,如鹰隼般凌厉锐利的目光打量简安眠,忽地笑了:“小朋友,你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就是人看着有点呆,不过也没关系,单纯点也好,搞创作的,就是需要纯粹一点,心思简单一点。”

长孙松云说着,左右看了看:“我们就别在走廊里挡着道了,去画室坐坐吧。”

刘教授连忙把路让出来,弯腰道:“是学生疏忽了,老师,您请。”

简安眠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被雷厉风行的长孙松云带着就走了。

他心里都快哭了。

不是吧,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怎么还是和长孙松云碰上面了!

白月光的剧情,就真的躲不掉吗?

刘教授在路上赶紧预约了画室,到了美术楼之后,先去楼下领了画室的钥匙,然后带着长孙松云和简安眠上楼,结果他们刚一转弯,就看到预约好的画室门口等了几十个人。

这群人年纪大的,都六七十了,最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看到长孙松云后,一齐朝长孙松云鞠躬道好:“老师好!”

简安眠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哆哆嗦嗦地后退一步,感觉自己的社恐瞬间犯了!

宴先生救命,好多人啊!QAQ

长孙松云头疼道:“你们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好好待着的吗?”

一位活泼一点的女徒弟胆子最大,笑眯眯地抱着长孙松云手臂,挤眉弄眼道:“老师,来都来了,就让我们一起进去嘛!”

其他弟子都眼巴巴地望着。

长孙松云深吸一口气:“你们可真是!”

这么一大群人躲在外面也不像个事儿,长孙松云只能强忍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赶紧让刘教授把门打开,让这群为老不尊的家伙一起进门了。

长孙松云没理会身后那群跟屁虫,眉眼慈爱地望向简安眠,放缓了声音道:“安眠小朋友,你除了《鸣鸾》,还有没有其他作品啊?”

简安眠微微有点窘迫。

自从那起抄袭事件发生后,大家似乎都擅自将他封面命名为了《鸣鸾》,可这其实只是他的小说名字……好吧,他画也确实没有名字,那就随便怎么叫吧。

简安眠拘谨地拿出手机,忍着羞耻又给长孙松云看了《死退》和其他小说的封面。

虽然意境是有的,但是大多都是两个男人在贴贴,有两个甚至还叠在一起玩瑟瑟……

要不要这么尴尬啊救命!他为了自黑,实在付出了太多!

只能希望这位长孙大师最好看了以后,立刻打消对他的任何念头!

然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看了之后,不仅没有被他吓跑,反而欣慰地喟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简安眠:啊??

长孙松云眼角褶皱温和,一副对简安眠十分满意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初我在看到你的《鸣鸾》时,我就发现了,你除了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扎实高超的画技、出类拔萃的艺术鉴赏能力,最难得的,是你的画中透露着一股安宁清澈的气质,不骄不躁,好像一只随着溪水的流淌缓缓摇摆的小船,这一点在当代画作中,是非常难得的。”

快节奏带来生活便利的同时,也让现在的人逐渐沉不下心去好好花时间、花精力、用心完成一件作品,以致整个创作圈里所有作品的质量都大幅度下降。

这里的创作圈,包含文学、影视、绘画以及音乐等一切和创作有关的领域。

所以,为什么人们总说老歌最好听,老电影最值得反复品味?

就是因为当时的创作环境,没有现在这么多眼花缭乱的外物干扰。

商业不发达,受到资本家的染指少,大家搞创作,就真的只是一门心思搞创作,有时甚至连钱都赚不到,全凭一腔热血。

而简安眠的绘画气质,却是让长孙松云久违地感受到了那个年代才有的纯真的初心。

简安眠被这一顿尬夸夸得头皮发麻,这下是真的痴呆了,甚至恨不得冲上去摇晃长孙松云的肩膀

大师您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啊大师!我这画的可是两个男人!还是差一点就啵儿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