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是你。”神父紧紧握住他的手,“你就在自己房间里。他是自己杀了自己。”
“是的。”他双眼赤红,脸色苍白。他抽出手垂在被子上,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写那样的故事,为何光头男人就真的跟故事中描述的一样死掉。
“好好休息吧。你的精神被污染了。”阿尔芒神父安慰说。
他咬紧嘴唇,抬头凝望神父。神父的安慰让他流下眼泪,他的喉咙发出细小的呜咽。神父伸手将他揽在怀里。
“我需要洗礼,神父。”他在怀里发出恳求,如同受伤的兽类。
“你全身是伤,不方便洗礼。”阿尔芒神父怜惜地说。
“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洁白的纱布下面满是血污。“我在骗你。我想起自己杀过人,我肯定杀过。我杀无数个我,我还杀了其他人。原来我不仅是疯子,还是杀人犯……”
“够了!”神父堵住他的嘴唇,将剩下的话语吞咽进嘴里。
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他伸手揽上神父的脖子,等两人分开,神父伸出舌头,舔舐他唇上渗出的细小血珠。
“我需要你。”他伸手按住神父的后脑勺。
“你身上还有伤。”神父伸手轻抚他的后背。
他伸手拉下神父的衣服,“我需要你,神父。”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滴剔透闪亮的水滴,“我需要你救赎我。”他扯过神父的手,将脸颊靠在他的手掌里。
阿尔芒神父用手指划过他的眼睑,“那就如你所愿。”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肌肤交缠的感觉让他感到真实,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外面那些荒诞诡异的景象,忘记他迷失的过去和不可知的未来。
他闭上眼睛。这短暂的意乱情迷让他心安,这也是他在这里所能拥有的一切。
他想记起丢失的一切,有时却又想忘记一切。在想象和真实中,他被撕裂开,撕裂成无数个自己,每个自己都变成了碎片散落,每根骨骼和每块脏腑都无一实质可触。
醒来以后,全身酸痛更甚。他侧过头,阿尔芒神父躺在他身后,而他则躺在神父怀里。
他们在神父的房间,躺在神父的床上。
抚摸上神父的脸,一阵熟悉感蓦然袭上心头。
神父睁开眼睛,“早安。”他微笑着说。
“很熟悉。”他说。
“什么很熟悉?”
“刚刚。”他轻声说。刚才的景象就像见过很多次,有一种细腻又温润的感情从中渗透而出,勾勒出脉脉深情的轮廓。
阿尔芒神父眼眸闪烁:“你想起了什么?”
“一些片段。”他皱眉说。
“别勉强自己。”阿尔芒神父又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眼角很干涩,可能是昨晚哭了的缘故。
阿尔芒神父穿衣服的时候,他就坐在床上认真看着他。
现在是清晨,他们还在神父的卧室里。伯顿医生有事喊神父过去。
神父转过身,就看见他赤身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于是急忙走过去,帮他披上一件毯子。
“我出去一趟,你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神父叮嘱说。
他点点头。神父离开房间后,他走下床,找了套衣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