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这竟然是本兵书?

沈木君立刻垂下眼睫,心脏疯狂跳动彰显存在感。不敢再通过细节揣测太子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按照离开湖广之前,沈思水提前交代的话解释。

“堂妹是姑姑唯一的女儿,又是从小记在伯父的名下,当成沈氏的嫡长女长大,难免心高气盛......受不得任何委屈。”

唐臻听了半晌,再次放下手中的兵书,意味深长的凝视满脸恭敬紧张的沈木君。他上次觉得有人说话有趣,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书人讲话本的时候。

在沈木君的解释里,沈婉君是被宠坏的大家闺秀,无法平静的接受情路不顺,又被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引诱,最终稀里糊涂的做出错事。

沈风君更是废物点心,耳根子软得厉害。无论谁对他说点什么,他都会被影响。回到湖广,平白多出个毛病。只要白日里受到惊吓,夜里就只能辗转反侧。

总之,这两个人做出的蠢事,只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够聪明,这与湖广的立场没有任何关系。

湖广从上到下,只知道昌泰帝和太子殿下,绝不会做出叛臣之事。

哪怕早就知道沈思水是墙头草,只要利益或风险足够,没有他的脸皮做不出的事。

亲眼见到沈木君在东南三省出事不足整旬,结局尚未尘埃落定之时,迫不及待的在太子的面前撇清湖广与东南三省的联系。花言巧语,颠倒黑白,试图将沈风君和沈婉君曾经做出的错事,全部都推到东南三省头上的行为,陈玉和梁安心中难免生出鄙夷。

只是前者的性格更内敛,除非真的忍不住,否则绝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喜怒形于色。

后者向来粗犷,多亏情商不算低,又有野兽般的直觉,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之前已经躲入阴影。

唐臻立刻察觉到陈玉和梁安的不屑,眼底的兴致却从无到有,终于肯正眼看沈木君,故意为难似的问道,“沈婉君做了什么错事?孤怎么不知道。”“具体的事,臣也不太清楚。”沈木君再次请罪,条理清晰的解释,“伯父说过,堂妹的贴身侍女招供,堂妹有段时间经常与东南口音的陌生人独处。”

他停顿片刻,蓦然苦笑,喃喃道,“堂妹身为在室女,身边又有弟弟陪着,无论如何都不该单独去祭奠老王爷......死在路上也算是咎由自取。”

言下之意,沈婉君死于言行出格。

作为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这是件令人无法理解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沈思水作为沈婉君的父亲,沈风君作为陪在沈婉君身边的兄长都无法理解沈婉君的行为。那么影响沈婉君的人,必定与湖广无关。

理所当然的强盗逻辑。

沈木君花费三千两黄金砸开福宁宫的大门,用半刻钟向唐臻解释去年的误会,又用半刻钟表示沈氏和湖广对太子的忠心。

如果太子没能感受到这份忠心,肯定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挑拨的结果。沈氏和湖广会用时间证明,他们对太子的忠心确实存在,绝非妄言。

陈玉送走沈木君,拿着刚得的玉佩回到唐臻的身边,终究没能忍住疑惑,“臣愚钝,请殿下赐教。”

“嗯?”唐臻既没放下手中的薄册也没忽略陈玉,“说。”

“沈木君......”陈玉斟酌片刻,没想到合适词语形容沈木君的行为,无奈的问道,“他想做什么?”

“表达诚意。”唐臻吝啬的给出最简短的答案,完全不顾陈玉是否能听懂。

然而陈玉真的没听懂,再次追问,唐臻又没有不耐烦,依旧是立刻开口,像是完全不需要思考。

他轻笑了声,既像是在嘲笑陈玉,又似单纯的觉得好笑,“两刻钟,三千两黄金,比春宵都贵。能不能表示沈氏对太子的尊重?”

陈玉被这诡异的形容彻底沉默,虽然......但是挑不出错处。

许久之后,唐臻手中薄册终于翻到最后一页。

他以最快的速度记住上面的内容,无所谓是否能够理解。

只要他看得书足够多,脑海中的内容足够详细,早晚会理解如今觉得晦涩的东西,停在这里钻牛角尖才是浪费时间。

合上书册,唐臻捞起软枕,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点拨陈玉,“沈思水和李晓朝虽然是墙头草,但是永远有下个愿意与他们合作的人。”

陈玉缓缓点头。

东南三省的天塌了,太子却拿出火药包,强势证明,对东南三省近乎毁灭的打击与他有关。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在除了东南三省之外的地方,再次展现如同天罚似的威力。

沈木君作为沈思水在京都的嘴,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湖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