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需要针线和匕首。”久病成医,季青临迅速做出反应,这么严重的伤口必须要缝合起来,还得把那些腐肉剔除才行。

“匕首我有,”影十一从短靴中抽出匕首递给季青临,“可这针线就有点麻烦了。”

“小老头我终究还是有点用处的。”张伯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针线来,神情很是落寞。

因为赵纪那小子总是调皮捣蛋,衣裳动不动就划破个口子,张伯一个小茶室也赚不了太多钱,为了不让赵纪总是穿着破烂的衣裳,就学会了自己动手缝制。

如今针线还在,可那个小兔崽子,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回来……

让人给杨蹇擦干净身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季青临已经用火焰给匕首消了毒。

他一点一点的将杨蹇伤口处的腐肉剔下来,然后又用沸水煮过的针线,像缝衣裳一样把杨蹇的伤口缝在了一起。

敷上止血药,季青临擦了擦额角的汗,他曾经在书上看过这般处理伤口,可到底也是第一次做,究竟能不能成,他也不确定。

有人发出疑问,“这……能行吗?”

从未见过将伤口用针线缝在一起的手法。

季青临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不一定,但只要今晚烧能够退下来,就能活。”

这么重的伤势本也不敢奢求些什么,有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已然是再好不过。

但似乎是因为杨蹇的求生欲太过于强烈,一个多时辰之后,滚烫的额头就已经平缓下来了。

就在众人大松一口气时,季青临却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们这些人里,有叛徒!

一群人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置信。

季青临趁此机会,细细的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些人隐藏的太好,又或许他们当中真的没有叛徒,季青临未曾发现不对劲之处。

只不过,原本热热闹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却因此而四散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气氛压抑到极致,每个人的呼吸都越发的沉重的时候,门外突然踉跄着出现了一个血人。

来人浑身上下全是刀伤,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狼狈凄惨的几乎快要没有了人形。

在看到季青临的一瞬间,朱子谦鼓足的勇气陡然间泄去,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失力般倒在了地上。

双目赤红,面容扭曲,依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朱子谦嗓音嘶哑,“属下不小心看到赵纪和禁军统领陆霆站在一起,被他们发现后拼死才逃脱一劫。”

“殿下,赵纪是叛徒啊!”

第10章

江水滔滔翻滚,一叶扁舟趟过磅沱的雨水,带着飞溅黄浊的泥泞停在了岸边。

老人跳下船舱,用粗壮的麻绳将小舟系紧,确认船不再摇晃之后对船舱内喊道,“丫头,可以下来了。”

“哎,来啦!”

随着清脆的话音落下,一只素白却又带着些许茧子的手掀开帘子,从中踏出一名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

厚重的蓑衣遮盖了少女的身形和眉眼,但侧脸上一大块青色的胎记却依旧引人注意。

少女弓着腰,拖出一个网兜,兜里鱼的数量很少,而且个头也不大。

她抬手擦了擦渗在脸上的雨水,叹气道,“突然下这么大的雨,鱼都没捞多少,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要是北齐没有被灭……”

少女一席话没有说完,额头上就被敲了一个爆炒栗子,老人心有余悸般的看着她,“这话是我们小老百姓能说的吗?你忘了几个月前的那事?”

他们居住的村子位于原来的北齐国与南黎国的交界地带,北齐存在之时,他们的日子虽然过得称不上什么大富大贵,可温饱却是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