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眼下依旧安安稳稳的倚在对方肩背上,手环着脖颈,腿勾着腰,心跳连着心跳。
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甚至……很是眷恋?
一想到谢征日后还会保持着这段时间的疏离,不会再随意地碰他,胸口就浮现出偌大的失落和焦躁。
这是,怎么一种感情?
他究竟,把谢征看作什么……?
朦胧滋味,犹如雾里看花,耻于承认,又为之倾倒。
傅偏楼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唤道:“谢征,我……”
他不敢说下去,脑袋伏得更低,埋进谢征的脖颈间。
却情不自禁地想起好久之前,灰蛇的巢穴中,蛇女笑吟吟地对他说,你有心悦之人。
情起不知何时,明悟只在一瞬。
……我原来,心悦你啊。
134 焦躁 你在不高兴什么?
凛冬之日, 寒梅抱雪。
前不久天气大寒,问剑谷连飘了三天三夜的风雪。
好不容易放晴,傅偏楼修行结束后, 趁着天光还亮,有所预谋地抱着棋盘去了外峰, 找谢征对弈。
他们虽一贯苦修, 从不懈怠,却也懂不能勉强的道理。
时不时的, 便会寻些消遣, 像这般聚在一起下下棋、喝喝茶, 不说常有, 却也没多罕见。
山峰宁静,天高云淡,偶尔有飞鸟鸣叫,衬得山径格外空旷。
玄靴咯吱踩进积雪中, 留下一道浅浅痕迹,足可见脚步之轻快。
然而这份轻快在接近东舍后,却慢慢变得有些犹豫, 最终停驻在院前,没有第一时间走进。
傅偏楼凝出一枚水镜, 左看右瞧,又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和衣襟,这才深吸口气, 迈步而入。
“谢征?”他喊了一声,“我到了。”
外峰弟子舍的庭院不大,更没有内峰那样精致的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只围了一圈意思意思的石墙。
之前被好好修缮过一番, 立了张待客用的石桌,傅偏楼刚把棋盘放上去,身后就传来房门“吱呀”打开的响动。
他矜持了几秒,没有立即转头,显得自己太过急切;单这一踌躇,人便已行至身边,随之飘来一阵暖融融的甜香。
傅偏楼一怔,矜持不下去了,惊喜地迎向来者:“你熬了红豆汤?”
“还在煮。”
谢征答完,倒是多看了他几眼。
近来傅偏楼好像厌了问剑谷那一套白得没什么新意的弟子服饰,变着花样换了好几套衣物,每回见面都不尽相同。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白对襟长衫,肩披狐裘,玉冠峨带,长发披了半边在耳后,编起一缕。
他本就姿容不俗,打扮起来,实在赏心悦目,皎若云烟。怀中还抱了一束腊梅枝条,花苞晶莹剔透,馨香扑鼻,整个人宛如从画卷中走出。
尤其那副殷切神态,展眉勾唇,笑意吟吟,怎么瞧怎么顺心。
察觉到自己打量得有些久,有些失礼,谢征不着痕迹地别过眼,问道:“怎么想起带花来?”
“我那边后院里开的,下了三天大雪,居然没被冻坏压断。”傅偏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你闻,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