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结束后,朝堂休沐三日,有事再递折子进言。
这三日,既是让祁思言放松放松,也是让他借此机会熟悉朝堂势力。
皇帝还把今年考中的举人前十名的资料和他们所做的文章给祁思言,秋招后就是殿试,倘若祁思言有看好的举子,到时候等举子们来京城,提前资助一番或者点拨几句,也能结个善缘。
祁思言看着名单,上面岑寂的名字并不在举人一列。
上辈子,岑寂其实并未伤害过他,他更像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一面漠然地看着自己被伤害,一面又跪在地上求他原谅,想要保全自己,又过不去心里这关,于是心里煎熬困苦,终日惶惶不安,直到自己死了。
对岑寂这种人来说,死后的补偿远比生前饱受内心谴责要好得多,他愿意在祁思言死后给已经过世的人大兴补偿,也不想要在祁思言生前看着那双眼睛里盈满了失望,饱受内心的折磨。
岑寂家里穷的只有四亩地,勉强温饱,母亲整日劳作,父亲给人做长工,在码头抗大包才勉强供他识字,原本是要他去镇上当个账房,但是岑寂也出息,考上了秀才,平时给人写写信,抄抄书补贴家用,家里省吃俭用供他考举人。
但由于当地县令和知府联合起来,调换了他的考卷,他的卷子成为了这资料中举子第一名,县令的儿子的卷子。
至于那县令的儿子就是草包一个,所以岑寂便落了榜,他原以为是自己的过失,直到后来秋招结束,殿试精彩问答以及所有好的文章被编撰成册下发给各处书院和书馆,岑寂一看自己的父亲文章居然招录在册才明白过来。
他清楚自己考卷被换肯定有官府手笔,在那个小地方肯定昭告无门,于是瞒着所有人,隐藏身份上京告御状,正好碰到了祁思言。
之后便是祁思言义愤填膺,恰巧他又是太子,岑寂连秋招不用,直接可以皇帝面前露脸,与过五关斩六将的状元郎们进了翰林院。
祁思言随口交代旁边的傅裕,小太监打小没吃过好东西,近日在东宫好吃好喝,脸颊都胖了一圈,像只仓鼠似的,让人想捏。
“这个举子第一名,孤近日听了些不好的传言,流言已经传到了孤耳朵里,说是调换了考卷,让大理寺去仔细查查,免得玷污了父皇的耳朵,叫人拿着卷子去当地问话找人认领,校考一下这位第一名。
看是不是真有此事,倘若真有此事,便报与父皇,查清楚如何调换,何时调换,朝廷派过去的监考是否参与,所有相关人等,科举之事,定要严肃处理,同时肃查全部前来报名秋招的举人,倘若有弄虚作假的,一律赶出去,终身不得科考。”
傅裕没问流言何处而来,能传到太子耳朵里,自然是有原因的,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