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里,路桀、蒋旭一众人为了皎皎干爸爸这个位置,打得狗头都快打出来了,各种阴招,损招,啼笑皆非的招数都一起上,反正主打自己当不上也不让其他人当,大家都是叔叔没有什么心里不平衡。
结果悄悄干大事的商阙后来者居上,在皎皎七岁这年打败了路桀一众人,成功夺得皎皎干爸爸的身份。
那段时间里,路桀、君向泽他们看商阙那叫一个不顺眼,商业上各种给他挖坑,不过这些坑都被商阙老练地避开,还反手给他们挖了不少隐晦的坑。
掉坑里的路桀和君向泽几个要面子的人暗自吃下这个亏,比较不在乎面子的蒋旭等人,就各种哭嚎着找皎皎评理,弄得皎皎那段时间总是拧着眉头,揣着小手手沉思。
看得护犊子的厉屿白就差将蒋旭他们给扔出京市了。
放暑假的第五天下了一场暴雨,这暴雨从下午一直下到深夜。
深夜两点半,皎皎家的门铃被按响,听到门铃的厉屿白从睡梦中醒来,起身拿起伞走到院子里将院门打开,然后就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来的人是周遗,坐在轮椅上的他毫无遮挡地暴露在暴雨中,雨水将他浇了个透,黑色有些许长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后贴在眉眼间挡住了视线。
湿透的白色短袖贴服在他身上,削瘦的肩峰锋利得像是要刺破单薄的衣服。
四年半来,他身高抽条了不少,但像是依旧没长肉,还是瘦得过分。
周遗抬起苍白削瘦的脸,透过遮挡视线的发丝看向厉屿白,嗓音有种久未说话的沙哑:“厉叔叔,我可以进去吗?”
厉屿白眼神微不可察地扫了下他的腿,点头:“进来。”
周遗驱使着轮椅走进院子,来到门前的台阶前,就起身从轮椅上下来,动手将轮椅抬上去后才又重新坐上轮椅。
重新坐上轮椅的他抬头看向厉屿白,笑道:“是不是吓了一跳?”
他的状态阴郁苍白极了,笑起来也给人一种并没有笑的错觉。
厉屿白没回话,周遗就继续道:“其实我的腿并不是完全不能走,只是走多了腿会疼,所以平时就选择了坐轮椅。”
“爸爸。”穿着睡衣的皎皎扶着门站着,小手揉了下眼睛,含糊的声音里充满了困倦。
周遗驱使着轮椅停下,他的视线落在站在房间门口明显是刚被吵醒的皎皎身上,声音一瞬间轻极了,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在空中:“皎皎…”
在皎皎看来时,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瞳孔微缩了一下,整个人一瞬间紧绷起来。
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只即将被稻草压死的骆驼,绷到了极限。
周遗在害怕,他怕皎皎认不出来他,他怕看见皎皎陌生的眼光。
那种陌生的眼光,仅仅是一秒就足以将勉强粘起来的他击碎。
皎皎抬头看向他,愣了一下就将他认出来了,他跑上前,眼睛弯了起来,显然很高兴:“周遗哥哥,你怎么来啦?”
周遗看着眼前的皎皎停了好一会儿,然后向他伸出手,略微有点委屈地道:“抱抱…”
皎皎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周遗哥哥浑身湿漉漉上还坐在轮椅上,他连忙踮起脚,努力张开小手,给了眼前状态有点奇怪的周遗哥哥一个拥抱。
周遗将湿漉漉的头埋在皎皎稚嫩的肩膀上,就那么一刻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前几天京市的圈子里发生了一件称得上年度大瓜的事件,上一次有这样让人唏嘘谈论半年的事,还是几年前厉屿白不是厉家子孙的事。
而这次发生的事更奇葩,更狗血,更让人唏嘘不已。
姜家前几年接回来的那个被虐待的私生子,才是姜家正儿八经的婚生子,而姜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姜暮晚才是那个私生子。
这都不劲爆,最劲爆的是当初姜衡山是故意将两个儿子给调换。
估摸着原因就是舍不得自己白月光情人的儿子顶个私生子的名,又怨恨陶皖当年打上门让沈清婉早产并丢了性命。
所以他故意将两人抱错,让私生子顶替姜家少爷的名分生活在姜家,他和陶皖的亲生儿子则被他取了一个遗为名字,亲自给挑了个云省的偏远山区将周遗送去,为的就是让周遗一辈子待在大山里走不出来。
也难怪周遗回到姜家后始终没有改名字,还是叫周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