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澡出来,见你睡着了,就没有吵醒你。”谢之面不改色地说着,又去拿筷子。
刚才玉婵附身何铮,冲到洗手间里对他上下其手的事情,肯定不能让何铮知道。
就像录制《梦想的你》期间,他扒掉了何铮的裤子一样,全都是秘密,一个字都不能说。
这年轻人明着告诉过他,不喜欢被人碰。尽管后来有好几回,何铮自己凑上来对他动手动脚,但都是因为何铮缺眠少觉,神志不清。
他无病无疾,又是长辈,岂能跟何铮一样?
谢之把筷子和勺子分给何铮一副,“吃吧。”
晚饭若吃得油腻,人就会口渴喝许多水,一时排不出去,便潴留在体内,对肝肾脾胃都不好。第二天起来眼皮浮肿不说,睡觉还要做噩梦。
所以这两碗汤面虽然简单,却比餐厅里的酒菜更适合何铮。
何铮木木地接过筷子,挑起一缕面条,直接放进嘴里。
谢之提醒他:“吹一吹,烫。”
何铮摇摇头,嘴里机械地咀嚼着,咬肌微微发力,像是在仔细咂么味道。
谢之有些奇怪,也挑一筷子,不吹就吃。
……还是挺烫的。
他诧异地再看何铮,后者一筷子接一筷子,几乎没怎么吹,还不时用勺子舀两口汤喝。
谢之想了想,猜测可能是何铮一路奔波,太饿了。“慢点,吃太快了消化不良。”
“嗯。”何铮抬头看他一眼,嘴巴鼓鼓的。
谢之觉得,自己可能又见到了何顶流的一副新面孔。
乖顺。
除了这个词,他找不到别的来形容。
此刻的何铮,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认认真真地吃着家长做的饭,吃完之后,就会拎起书包上学去,迎接全新的一天。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谢之多年以来遵循的准则,从前还常常教导那些小弟子。
眼下,何铮默默地吃面,倒显得他话多了。
谢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又放下筷子。从茶几上做水培的玻璃花盆里,薅了几根绿油油的叶子下来。
他问何铮:“吃吗?”
何铮总算咽下嘴里的东西,反问:“水仙叶子,不能吃吧?”
“……”谢之抬起手里长而扁平的叶子,“这是蒜苗。”
何铮:“……”
他没怎么见过蒜苗,就记得水仙不开的花的时候,也长这样。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谢之把蒜苗洗干净,切碎,拿过来撒在二人的碗里。“蒜苗味道太重,放一点提鲜就好,你再尝尝。”
“好。”汤面上多了些星星点点的绿,何铮喉头动了动,拿起筷子就吃。
白生生的面条搀着青菜入口,他脸上的餍足感又多了一分。
谢之见他吃得这么投入,也不由心生欣慰。
前世在道宗,他少年时期也给白见著做过这种面条,可白见著碰都没碰,“二师兄,你是捡来的,我可不是。这种寒酸的东西,就别拿来埋汰我了。”
后来还是谢之不忍浪费,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