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快步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耳边传来谢映之的声音,淡漫的闲谈般的语气:“楼船上有一个武库,所存弓弩不多,但足够应付一时,等到援兵到来。”
“何处?”他话音未落,脑海中就已然浮现出一张三层宝船地图。
萧微微一诧。
谢映之居然把这船上的地图都默记了下来。
这张图极为详细,从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船的外围是船舷,此时已经处于箭雨包围下。里面是游廊环绕的雅舍。第一层是厅堂所在,舞榭歌台,四周游廊雅间环绕,供宾客宴饮作乐和欣赏歌舞,第二层是存放彩胜的展示厅,以及博局之处。第三层则是一片空白,那里是最终博局之处,看来谢先生也不知道有什么。
一层和二层之间有回字楼梯相连,并都布局有客舱,萧很快顺着谢映之的指引穿过游廊。心想,谢先生真赶得上导航了,且声音清悦,指令清晰。
谢映之道:“虞珩此番入局的彩胜中有一尊黄金象,此物乃是中空的,里面夹带着劲弓、立盾、箭矢等。原本是劫船之用,但他仓皇逃船,这些东西应该还在原处。”
萧心中不由想:既然藏在黄金象内,谢玄首怎么知道的,莫非他这眼力赶得上地铁安检了?
谢映之已习以为常:嗯。
萧发现谢映之对现代词汇适应得挺快,这使得他们交流几乎毫无障碍。
此刻,船舷两边箭雨如蝗,谢映之却好像信步穿梭在漫天细雨里,一袭白衣在浩瀚江风吹拂下如水波荡漾。
他走到船尾处,齐意初他们的小船早就已经不在了。
空中鹞鹰一个俯冲,敏捷地穿过箭雨,落到船舷。
谢映之解下信筒,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怀玉不见了。”
他眉心微微一蹙。
这时,萧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先生,找到了。”
他敲着一管坚硬的青铜锁:“但是,钥匙在哪里?”
谢映之收回心思,淡道:“钥匙在虞珩身上 ”
萧没脾气了:这不白忙活?
谢映之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主公把发簪取下,尖端插入锁芯。
这是要教他撬锁?玄门还有这手艺?
谢映之道:“主公是否触到一个凸起处?”
“好像有。”
谢映之不紧不慢道:“轻触那处,掌握好力度,如蜻蜓点水即可。”
萧照做,只听咔嗒一声,锁开了。
萧佩服:谢先生你真是技多不压身啊……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张弓、立盾,还有密集的凤羽箭。
就在他正要弯腰取弓的时候,忽然背后一寒,余光瞥见一团阴影悄无声息地接近。
萧柔剑出鞘,凌空化作一道银链席卷,一锁一铰之间,对方的钢刀便脱手而出,咣铛一声坠地。
北宫浔惊得目瞪口呆:“美人你这么厉害!”
萧眼睛危险地眯起,“北宫浔,你一直跟着我?”
北宫浔被他的目光看得遍体生寒,嘶了口冷气:“这船上这么乱,我看你一个人不安全……”
说着他弯腰捡起刀,他忽然想起上次有人将他北宫世子甩到角落里,还是一年前马球赛后,他去找萧理论,结果那人不仅护短,且跋扈。
北宫浔望着那双霜刀寒刃般的眼睛,终于说出那句话,“我觉得你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