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咬住下唇,硬是把盛忠你这珠子从哪来的这几个字吞了下去。
“定是你刚才跳起来的时候掉的。”他非常自然道,“看起来挺贵重,这也是侯爷送的?”
“不是,是刚才找你的时候,在河边捡到的。”盛忠道。
魏笑了下:“手气不错。”
心中却是暗暗一凛,这东西被他扔进了湖里,居然如影随形地跟着来了。
“阿忠,捡来的东西来路不明,随身戴着也许不祥,还是扔了吧。”他故意道,
“我说你这什么人,阿忠好不容易捡到个宝贝,你还让他丢了。”墨辞把珠子在烛火下细细端看,“这东西叫做碧沉珠,持之水火不侵,不避任何结界,来去自如。”
盛忠老实巴交道:“既是宝贝,当然应该上交师门。”
墨辞弯弯眼睛,勾过盛忠的背,又看了眼魏:“明天请我们吃顿好的,我们替你保密。”
***
回山后的几天,魏一边修玄一边钻研培种千叶冰蓝之法。
墨辞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老师,卫宛和齐意初都不在,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栓都拴不住,每天早上匆匆给魏指点好修炼的课程就往山下跑,回来时身上不是沾着酒味,就是脂粉气,今天回来,青衣的领缘上还有一点嫣红的丹蔻印。
盛忠瞪大眼睛:“墨师兄,这姑娘嘴挺小的。”
“去去去。”墨辞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在案前坐下,从袖子里取出一签红纸,“来,写个字。”
魏哪有心思玩这些。
“我这两天修行,总觉得气行疲顿,余力难继。”魏蹙眉道。
是他没有修玄的天赋?还是说,秘术玄法不可双修?
墨辞一拍手:“这好办,阿季,要不你也去照雪崖晒晒脑门?”
魏有时觉得墨辞教他玄法,纯粹是太闲了找消遣。
他轻声道:“师父,我是认真请教。”
“为师也是认真的!”墨辞提起笔,“你看,我今天特意为你求的,最后一张啊,就这,我被一群大丫头小媳妇追打了一路。”
“写个字,我就告诉你。”
魏:……
他提笔挽袖,“写什么?”
“随意。”墨辞大咧咧道。
魏看了他一眼,在红纸上落笔:‘随意’。
墨辞一口气差点噎住,这小子遛他!
魏幽幽道:“该你了。”
墨辞吃了个暗亏,不甘不愿道:“修玄法无欲无求,指的是胸中本无欲念,如同空谷,则天地开阔,八面来风,气行舒朗,而你,你心中塞了些什么?嗯?”
“我今天起了个大早,好心下山替你求来的疏导之法……”
魏:“什么疏导之法?”
墨辞抖了抖红纸, “把你心中所念写在上面,挂在妙心观的老树上。”
盛忠插嘴道:“墨师兄,那不是求姻缘的吗?”
等到这两位闹了一阵子走后,已经是晌午了,魏总算得以清净,伏案研习药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