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见势不妙,仓促间将北宫皓的尸体扛上马背,“撤!”
风雨过后,残阳似血。
魏站在旷野上极目望去,风荡过一片长草。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一片冰冷的甲胄上,战士们头顶的盔缨仿佛燃烧的烈焰,在他的眼中跃动。
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响,随着潮水般的马蹄叩击着大地,越来越近。
“阿季?!”千军万马中,萧一眼看到了他。
魏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就被大力揽入一个冷硬的怀抱。
大战之后,萧身上有铁血的气息,铠甲硌到了他的伤口,但魏一点都不觉得疼,手臂悄悄穿过他腋下,环住他的腰,下颌抵在他颈间,像轻嗅梅间细雪一缕孤香。
这一刻,他抱着他,望着原野上西垂的斜阳,心中无比宁静……
萧让云越继续率军追击残敌,自己跟魏说说话。乱世里戎马倥偬,相逢别离都是匆匆,说不定明日又是天各一方。
几个月不见,魏都快跟他差不多高了,骨骼长开后,更显得轮廓线条深刻,五官英朗,唯有看他的目光丝毫未变,墨澈的眸中似有星河流淌,神采奕奕,仿佛看到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孩子一回来,萧一整天的糟心事也抛诸脑后了。
萧又有种老父亲的感慨,这青春期的孩子长得可真快,才几个月不见,就变了个儿,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他心中五味杂陈,拍了拍魏宽阔的肩,“阿季,你怎么会来这里?玄门放假了?”
那个……玄门有春假吗?
谢映之道:“晋王应该是逃出来的。”
萧:“啥?”
他正想婉转地问魏怎么回事?就见魏忐忑道:“将军,我一时冲动,做了件错事。”
萧心道:不就是逃个学么?谁没逃过。
他和颜悦色地问:“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什么事啊?”
魏目光幽然地悄悄瞥了他一眼,随即垂下:“我杀了北宫皓。”
“什么!?”
萧懵了,北宫皓是被他一箭射死的。怎么成了魏杀的?北宫皓还能死两次?
“北宫皓是我射杀的,和你没关系。”他立即道。
魏以一种坦诚承认错误的态度继续道:“我还砍了他的头。”
萧:“你什么?”
魏:“当着徐放的面。”
萧:靠!
完蛋,这是坐实了!
萧脑阔疼:这熊孩子,抢人头也不带这样的!又不是按人头记军功,这不是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送!
谢映之静静道:主公,这件事还当真是晋王承认下来最好。
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他萧杀了北宫皓,北宫达挥师南下,为子报仇,名正言顺,但若是魏杀了北宫皓,矛头就将指向皇室。北宫达再兴兵南下,名义上就成了以臣逆君。
“但是我射杀了北宫皓,不能让阿季替我背这个锅。”萧道。
谢映之:“晋王所为,便是陛下暗中授意,背锅的可能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