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但在狭窄龃龉的监狱里,略一抬头就撞上了魏西陵深峻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地一碰,就听刘武大咧咧道,“先生你又乱说,军中都是大老爷们,哪来什么初恋?”
“少年之爱,初发萌始,未必就是女子。”谢映之说着微笑看向刘武,“刘副将从军十数年,应该比我清楚。”
“先生你又说笑,我老刘怎么知”刘武挠头刚要憨笑,忽然想起什么嘶了口气,“要说军中,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人。”
“刘武”魏西陵出声道,
刘武已脱口而出,“是云越罢?”
啥?!魏愕然。
“我看军中就那小公子长得秀气。”刘武补充道,“平时给萧端茶倒水梳头穿衣揉肩搓背,比小媳妇还周到!”
魏幽声道,“你怎么知道?”
“全军都知道啊!”刘武大声道,
魏西陵眉心微蹙。
连旁边的陈英都听得站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因为职责关系他经常和云越共事,以前只觉得云越细心干练……以后怕是无法直视了。
狱中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中。刘武终于意识到他话多了,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样收场,他求助的看向谢映之。
可惜谢玄首一脸让人迷惑的微笑。
刘武挠挠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不过云越这小子打仗倒也不是绣花枕头,我还夸过他哩。”
他见魏脸色幽沉,又道,“不过云越这小子心气高,不稀罕搭理人,跟小殿下你不搭,有句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开春了哪里不是绿的”
“刘武,去兰溪营。”魏西陵径直走向门口,
刘武赶紧跟上,见魏西陵神容冷肃,“主公,我又说错啥了?”
魏西陵不予多言,只对谢映之道,“军务繁忙,阿季就拜托先生了。”
“魏将军放心。”谢映之颔首。
魏西陵说罢微一俯身步出低窄的牢门,陈英跟上领路。
片刻后,监狱中只剩下谢映之和魏两人。魏已然心中有数,“先生刚才是有意支开皇叔罢?”
谢映之拂袖笑道,“适才说了,我想跟殿下聊聊情感问题。”
魏心下微沉。以他对谢映之的了解,谢玄首在感情问题上非常放得开,知无不言,乐于分享,他是很愿意三个人一起探讨的。
所以,谢映之支开魏西陵,一定另有原因。
魏道:“先生想聊什么?”
阳光穿过森严的铁栅,照出谢映之清浅的眸色,宛如冬日里明净无尘的冰湖,显得既温煦柔暖,又空寂无情。
“我想知道殿下是否愿意为心中所爱之人付出一切。今后生死荣辱,皆无怨无悔。”
***
朱璧居
商议完了北上事宜,萧又跟容绪敲定了一大批御寒物资的生产,顺便蹭了顿饭。但是直到送萧出府门,容绪还是没有琢磨出小狐狸这回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精于商道,北宫达又时常喜欢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此番北上一定会向他讨教商道。他就顺水推舟向北宫达献上铸币之计。
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越容易做到的事却让他心里不踏实,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