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了魏,这孩子这些日子出奇的安静,也没有召见他,也没有来将军府,看来魏现在毕竟是皇帝了,出宫多有不便……他脑子里想想这个,想想那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中渐渐觉得冷。
正月里,窗台上、窗外的梅树上都积着雪,夜里静到能听到积雪压断树枝声和北风穿过窗户缝隙的呜呜声。
自从上次一时冲动之后,他实在没法厚着脸皮再让魏西陵陪他睡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及。
此刻萧卷着被子在榻上翻来覆去:大梁的冬天冷,冬夜尤其地冷,那个……谁来给他暖个床,来只猫也好啊,苏苏……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飘进一缕若有若无的浅香,孤灯淡影间白衣如流水拂眼底。
那香气高旷玄远,又清雅孤逸,萧半梦半醒间朦胧地想:莫不是那院中的白梅成了仙?
梅枝上还沾着晶莹的雪珠,那花仙手指轻点,梅梢微微一颤,便抖落几点雪珠在那柔润的唇上,沁凉甘冽,萧舔了舔,仿佛唇畔含一抹料峭的春寒,激得他酒意朦胧中心头一荡,顺势便把那做坏之人揽进了怀里。借一场大醉,抱梅而卧,幽香入梦。
缥缈的梦中,暖玉温香,冰肌玉质,手如柔荑,腰如约素,分不清男女质感的修长双腿……
清早,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谢映之侧身一手支颐微笑看着他。
卧槽!
“映之!”
萧吓了一跳,“昨晚我没做什么罢!”
谢映之饶有趣味地问:“小宇想做什么?”
“还是。”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挑起几缕乱发理到他耳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做过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萧想起和魏西陵的‘兄弟情’,顿时老脸一红,心虚地赶紧转移话题,“倒是映之,你去了武邑城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北宫氏想要联合漠北的北狄部落,对我们实行东西夹击。但不知为何,派出的使节迟迟不回。我猜测北狄内部必有变乱。于是就在那里留住了一段时间等待消息。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萧立即问:“北狄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单于金皋被杀,赫连因接任了单于之位。”谢映之静静道。
什么!?萧骤然一惊,赫连因已经是大单于了!
果然此人不是等闲之辈啊。
赫连因成为了大单于,又统一了漠北八部的话,接下来莫不是就要进攻中原了!
萧躺不住了,赶紧坐起身,“我这就去准备跨漠远征之事!”
“小宇倒也不必那么着急。”谢映之止住他道,“跨漠远征艰苦异常,各方面都要有充足的准备,你方才北伐归来,身体疲累,再战恐怕力有不行。”
“我不行?”萧不干了,一个翻身将谢映之压在下方,“你看我行不行?”
谢映之被他闹得,笑到喘不过气,遂慵懒地抬起手理着他鬓角乱发,“起来罢,乖,魏将军来了。”
卧槽!
萧顿时懵了,这个时候!?
再一想,今天是上元节啊!
他赶紧放开谢映之,手忙脚乱地披衣起身,嘴上叼着根发绳奔到寝居门口,远远就见魏西陵正迈步过厅堂。
随即,魏西陵就见他和谢映之一前一后走出寝居,微微愣了下,“先生回来了?”
又见谢映之一边系着腰带,遂沉默地看向萧,你们……也做兄弟了?
萧狐狸毛都要炸了:“不是,西陵,我们谈论要事起的晚了。”
你不要误会嗷!
谢映之笑道:“魏将军来得正好,我确有事要与两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