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跨漠远征准备得如何了?”
魏西陵:“十万飞羽营轻骑,战马二十万匹,铠甲弩箭军粮皆已经备妥,等到今秋即可北上出征。”
魏点头,感慨道:“此去黄沙百战,家国万里,临阵思良将,更让朕想念起一个人。”
魏西陵心中微微一跳,沉声道:“陛下,阿已经不在了。”
魏轻叹了口气:“是啊,不在了,也许是朕思念过度,总觉得他尚在人间。”
说罢他静静地看向魏西陵,目光中含义无限。
魏西陵对皇帝暗藏机术的目光不避不让,道:“阿坠崖时,陛下亲眼所见。”
这话字字如冰锥扎入皇帝心底,一时间绝望、痛苦、思念、懊悔、嫉怒,交织成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
魏垂下睫毛,底下幽寂的眼神让人悚然心惊。
沉默许久,他忽然展颜道:“听闻皇叔新婚,朕还没有恭喜皇叔。婶娘可好?”
魏西陵道:“多谢陛下关心,他一切安好。”
魏笑意森凉:“朕南巡若入住公侯府,不会打扰你们新婚燕尔了罢?”
魏西陵道:“他日前探访亲友未归。不能拜见陛下,臣替夫人向陛下谢罪。”
魏心中猛地一沉,但微笑道:“朕还没祝你们鸾凤和鸣、白头偕老。来人。”
他话音刚落,曾贤便捧着一个镂金错彩的漆匣上前。
“朕南巡仓促,也没有准备厚礼,仅以此赠予婶娘。”
“臣替内人谢陛下恩赐。”魏西陵接过漆匣,里面是一枚皎洁的玉璧。
只听皇帝静静道:“纵风雨如晦,朕初心如故。”
***
次日皇帝一行抵达永安城,住进公侯府。
太夫人携众人参见皇帝。
“太奶奶免礼。”魏赶紧上前搀扶,笑道:“大梁炎热,就想来江南转转,匆忙决定,思虑不周,太奶奶不要见怪。”
“陛下驾临,老身高兴都来不及。”太夫人笑道。
“太奶奶,你们还是叫我阿季罢。”魏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太夫人感慨道:“阿季当年来江州时还是个孩子,恍惚间好像还在眼前,转眼都已经是天子了。”
魏不好意思道:“当年在江州还闯了不少祸。”
“这不能怪你,是西陵没护好你。”太夫人慈和道。
魏摇头,眼中波光轻漾:“我还挺想念那时候,白洲的曲子,醉仙楼的酒。”
“他还带你去逛花楼?”嘉宁讶然,遂低声嘟囔,“哥哥真是的,没点儿正经。”
“是我自己要跟去的。”魏笑道。
“你跟着他不是冒险就是受伤。”嘉宁扁扁嘴道。
“能和他一起,就算冒险、受伤,回忆起来都是甜的。”
“阿季……”
魏勉强地笑了笑,“好久不见阿姐,今天我下厨做几个拿手的菜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