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免礼。”
身着玄色龙服的男人大步行来,朗笑着虚扶起肥胖的江国主。
楚帝生母是边塞人,有异域血统,因此生得高鼻深目,目光盯着人时,仿佛喋血的鹰隼。
江国主被他扶着,抖得更厉害了。
男人陡然轻笑了一声,松开手,挥挥袖子:“江国主年纪大了,怎么都这么不懂规矩?”
江德满连忙躬身道:“是奴才想得不周到。”随后他拂尘一挥,尖利的声音穿透前殿:“还不快给各位皇亲看座!”
“是。”
楚帝墨色的大氅卷裹着背影瑟瑟发抖的前江王进入大殿。
江德满紧随其后,宫人也立刻起身行动起来,殿前跪俯的皇亲互相看顾一眼,面色犹疑的起身。
楚帝似乎……与传言不甚相像。
许是那群史官夸张了?
各怀心思的江国旧臣在前殿落座,皇亲坐在楚帝下手两侧,江国主紧挨着楚帝落座在龙椅之下,江国主今年五十有六,面色僵硬的扯着笑容,老脸神色讪讪。
“诸位不必过于紧张,江国既已降,自不会有陈之果。”
楚帝语气和善的说,他视线扫过满殿的江国要员,淡笑道:“今日叫各位前来,不过也是讲讲规矩罢了。”
讲讲规矩?
江国主抖着手,勉强笑着说:“江---江郡上下自是以陛下的意思为主的。”
楚帝视线扫过他,唇角微勾,“江国主是明白人。”,他视线挪动到大殿之上,指根垂点着龙椅:“不过总有些蝇营狗苟之流,坏了国之根本。”
江国主笑不下去了:“陛、陛下这是何意啊……”
一名内侍躬着身脚步匆匆的从小门入殿,跑至江德满身侧,呈上一册书卷。
江国皇室面面相觑,每个人都看到别人眼里的惊慌。
“陛下,世子殿下已派人将书册传来。”
江德满检查过后,小心的呈上书卷。
楚帝接过,打开书卷,阅过之后,又扔给江德满,笑道:“大善。”
“是。”
江德满赶忙抱住飞过来的书卷,抖擞抖擞,摊平,紧接着清清嗓子,大声的开始念起书卷上的名字:“私贩盐铁千千万--城南王;私贩银水百万斤骠骑大将军;---”
被念到名号的人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听清了内容,顿时惊恐的睁大眼睛,狼狈的跪在地上喊: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陛下唔!!!”
禁军面无表情的钳制住他们的双臂,把人结结实实的捆了丢到大殿下,桌台上的酒水瞬时散落了一大片,仿佛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的楚国宫人悄无声息的行走在一片哭嚎中收拾残局。
江国皇亲被这场面吓得几乎抖得筛子,死死盯着江德满上下阖动的嘴,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的名字。
“侯洋爵---陛下,已然念完了。”
最后一个名字落地,江德满合上书卷,恭敬的退至一侧候着楚帝命令。
江国主已然满头大汗,他看着殿下被绑着胳膊堵着嘴疯狂挣扎的皇亲,强撑着问:“陛下,这其中可是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