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来的时候如同电闪雷鸣,去的时候如同烟消云散,不可思议的来来去去之间,是一张张或悲或喜模糊不清的脸。
地铁二号线通道,日光灯惨白,来往的人群中,我费力的提着个硕大的行李箱和几个杂物袋,紧跟一个长发女郎挤上了车门。
“哎呀累死老娘了……”二儿放下手里的提包,弯腰拍腿,眼睛笑成了弯月:“不过幸好咱有猛男啊,嘿嘿,搬这么多累毙了吧?”
“还好啊。”我舒展下被带子勒的麻木的指节,一路拎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确实有些够呛了,目光随后自然的落到了她的细跟长筒靴上:“搬东西穿个平底鞋不是好一点……”
“小孩知道什么……”二儿直起身子,伸手捋捋自然垂下的长发,抿嘴一笑:“知道为什么女人要穿高跟鞋么?”
地铁门关上了,车身开始加速移动,我抓住扶手,心里忐忑着,话虽听在耳朵里,却没想着去回应。
“很久以前啊在巴黎,有一个妓女,姿色一般,但是她呢……”
“穿了高跟鞋,所以生意就特别好了……”我像在背书似的喃喃接上了。
“对,对,懂的不少嘛!”二儿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跟斯道弟弟说话就是痛快哈!”
“哈!”我歪着头居高临下,豪无幽默的冲着站在身边的制服女郎咧嘴笑了笑。人的悲欢果然是不相通的,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能还这样呢?
“哎哎,这就笑的太假了……”二儿被我看的心虚,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些:“你们的破事儿我看在眼里,姐姐相信你,矛盾是可以和平化解的啊!”
“那这几天……她在你那……都干什么了?”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像垂死之人一样有气无力。
“三毛呀,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整天趴我床上霸占我本本看friends,哦,还有康熙来了。我怕她没事胡思乱想,就推荐她看的……”
“额……那她知不知道今天我帮你搬东西……要去你租的房子?”
“这个说不准,不过小孩,难道你们真的打算就从此不再见面了?”老二眨着眼睛望着我,我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抬起头望向车里不断闪烁的路线灯,那天的画面似乎重新在我大脑里上演了一遍。
下一站幸福,我们的下一站是建国门,离幸福似乎还太遥远。
三天前,中国北京郊区一间公寓,盛夏微凉的清晨,那幅瞬间定格的浮世绘。
在纯爷们小东北夺门而出那一刻,妍儿终于还是推开了我的怀抱,她歪着头逐渐向后退去,皱着秀气的眉毛,清澈目光里充满了悲愤,像防卫灰太狼一样的盯着我。
不,不。我心里呼喊着,不是这样的,我不知怎么解释那个站在浴室门口的女孩穿着我那件该死的上衣的事儿——我不知道我贸然的解释会不会被扣上欲盖弥彰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