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肩,穿越过孩童的吵嚷,妇人们的嬉笑,老人的私语。

水只到小腿肚的河流里,温软的夜风拂过半透的花瓣。

问泽遗半蹲下身,出神地看着云莲纤弱的叶片。

来看云莲的百姓三三两两,四五岁的孩童想要趟水去碰触花朵,被母亲连忙抱起。

“不能下水,很危险。”

母亲严肃地叮嘱,孩童眨了眨眼,也乖巧地听话,奶声奶气应着好。

两个读书人对诗对得脸红脖子粗,看样子要打起来了,旁边路过的杀猪匠扫眼河水,就兴致索然别过目光。

他们生活在此处几十年,年年都能瞧见这风景,也不知哪里好看了。

“真好。”

良久,问泽遗站起身来。

云莲的微光被百姓们手中的提灯掩盖。

提灯的光映照出人们的笑脸。

如今的皇帝还算治理有方,所以除去个别过于偏僻地方的地方太难管,凡人们生活的都称得上安康。

“是你救了他们。”回去的路上,兰山远轻声道,“若是没有天降大雨,滋养云莲的水会枯萎,南疆将陷入十年未有的困局。”

“我?”问泽遗愣了下。

“算不上,只是一场雨而已。”

芸芸众生,本就是渺小又伟大。

如果修士们不管,定然会有人趁着灾难哄抬粮价,趁乱作乱。

但与此同时,也也定然会有人挺身而出,救人于水火。

而他所做的只是举手之劳,换成谁到化神期,都可以做。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问泽遗好奇地循着方向看去:“师兄,那处是在做什么?”

兰山远侧目,却是在看问泽遗:“像是有人在闹洞房。”

唢呐声伴随着锣鼓,隐约还能听到南疆特有的银笛声声。

“我们同主家非亲非故,这热闹是凑不得了。”问泽遗伸出手去,接住片恰巧落下的辛夷花瓣。

皎皎玉兰花,不受缁尘垢。

走着走着,哪怕再弯弯绕绕,还是得回到客栈门口。

问泽遗活动了下筋骨,叹道:“明日就该回去,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

“师弟早些休息。”兰山远语调关切。

他们在楼梯旁分开,在问泽遗的强烈要求下,兰山远先行上楼。

问泽遗则走上前去,唤醒睡得迷糊的掌柜:“掌柜的,我还要间屋。”

昨晚还有共处一室的理由,今晚只能自己单独睡一间了。

“好。”

掌柜回过神来,看到问泽遗孑然一身,倒吸了一口气。

之前黏着他的师兄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