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视线不在兰山远身上,兰山远的眼睛就直勾勾粘在他的酒杯上。

“好吧。”赐翎撇撇嘴,看向十七,“你能喝吗?”

想到之前兰山远酒后的模样,问泽遗脸上笑意消失:“别带着他喝酒,他岁数不够。”

“不喝。”十七摇头,“我喝白水就行。”

“还是十七懂事。”问泽遗起了坏心思,“我师兄就说过喝酒误事,尽量少碰。”

他猝不及防提起兰山远,赐翎和莫且行都是一阵莫名寒恶。

有话好好说,提宗主做什么?

“他不让你喝,你真就不喝。”赐翎惊讶,忍不住竖起耳羽,“问泽遗,你,这么听话?”

“不然呢?”

问泽遗转着手中的莲盏茶杯,眼中戏谑一闪而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的事,总归要做到。”

他是做到了滴酒不沾,可某人答应他留在宗门,却没老实做到。

经历过刚才的波折,十七面不改色,像是没听懂问泽遗的内涵。

想到问泽遗喜欢吃葱烧的,他夹了一筷子鱼想给问泽遗,却碍于身份,只能放在自己碗里。

酒足饭饱,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正是一日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一照阳光,十七的脸色比问泽遗还白。

问泽遗故意找出顶丑但能遮阳的斗笠,扣在他脑门上。

“走了。”

车马已经等候多时,莫且行给两人拉开车帘,一秒入戏:“二位公子,请。”

他手臂上肌肉臌胀,皮肤呈现出古铜色,完全是一副马夫做派。

依照身份,只有问泽遗和赐翎能上马车,他和十七两个下人得骑马。

十七站在他身后,斗笠遮盖住他的表情。

看着赐翎和问泽遗一前一后进入马车,他漆黑瞳中的杀意愈发明显,呼吸也跟着急促。

问泽遗身边的位置,应该是他的。

骨节咯咯作响,他低下头,克制住想要破坏的冲动。

手指抚摸这袖中小刀的刃尖,刀刃差一点就能刺破他的皮肤。

可十七像是毫不在意。

“小子。”

见他低着头,莫且行招呼他:“你会骑马吗?”

“要是不会,你得和我乘一匹了。”

“我会的。”十七飞快地应答。

从一开始,问泽遗就透着马车薄纱在观察十七。

其实十七的各种情绪多数时候掩盖得很好,得对兰山远有了解,才能发现异常。

可现在的十七,身上的郁闷和怒意几乎要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