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看了眼墨迹斑斑的右手,拿过兰山远手中的巾帕。

他边擦着手上的墨迹,边随口问:“师兄,我睡了多久?”

“七日。”

问泽遗的动作缓慢:“有些久了,中途没发生麻烦事吧?”

“没有。”兰山远顿了顿,接着道。

“我履约了,这七日没离开过你,没去找过沈摧玉。”

履约?

问泽遗想到自己意识不清时说的话,脸顿时涨得通红。

什么别走、你肯定要去找沈摧玉、你净骗我.......

这都是些什么幽怨的酸话,居然会从他嘴里冒出来。

要不是兰山远热切盯着他,一副求他夸奖的模样,问泽遗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

“我被影响了,和师兄说了好些胡话。”问泽遗深吸一口气,“希望没耽搁师兄的正事。”

“我知道小泽是受了影响。”

兰山远定定看着他:“可我喜欢看你依赖我,也愿意守着你。”

问泽遗垂下头,将巾帕在水中摁了摁。

明明都说开了,却因为兰山远说话直白,反倒是容易不好意思。

“所以师兄就在床边寸步不离,守了七日?”

兰山远点头。

“师兄真好。”问泽遗的手上还沾着水汽,他握住兰山远的手。

看兰山远精神头和心情都不错,没受影响,他也就放心了。

“其实真要等,睡我旁边等也一样。”问泽遗笑道,话锋一转。

“不过昏迷这种麻烦事,还是别有下回为好。”

兰山远反握住他:“有我守着,不会有下次。”

等到半下午,问泽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他这才有心力想沈摧玉这茬。

看过的记忆,他对沈摧玉的嫌恶更上一层。

“师兄,沈摧玉呢?”

“你不用管他,他在该在的地方。”

外面阳光晴好,但天气到底已经转凉,兰山远往他身上加了层被子。

问泽遗开着玩笑:“他是终于下阎罗殿了?”

沈摧玉该在的地方,岂不就是十八层地狱。

“想让他下地府得过几日,他现在在誓仙阁。”

兰山远抬手指向水镜,镜内浮现出誓仙阁的场景。

誓仙阁说着是阁,实际上是露天的广场,位于持明宗最高处。

其视野开阔,路过的修士能将誓仙阁的景象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