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舅舅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何尽割稻子的动作又快又利落,但他整个人却时不时的关注着远处的动静。
临近中午的太阳又晒又热,连风也没有,听不到树叶的唰唰声,只有蝉鸣蛙叫带着夏季的燥热。
直到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才放松了眉眼,嘴角也抿出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何舅舅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走远了一点。
“何尽。”吕锦誉的声音很轻。
就好像轻轻响在他的耳侧。
何尽心口微动,喉结也上下滑动。
但他却头也没抬,一句话也没说。
吕锦誉跟在他的身后,并不着急的对他说些什么,也没有催促他,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何尽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吕锦誉穿着西裤皮鞋的脚,在潮湿绵软的田地里沾上了充满腥气的泥巴。
而他稍微抬眼就能看到吕锦誉包裹在衬衫里的腰,还是一样的弧度明显。
吕锦誉跟在他身边走了一段路,随后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镰刀,挽起袖子,竟要学着他蹲下来割稻子。
看着吕锦誉那双养尊处优的手连镰刀都不知道该怎么握,何尽伸手抓住了吕锦誉的手腕。
吕锦誉停下动作,抬眼看向了他。
“何尽。”
在金灿灿的稻谷下,吕锦誉的面前被遮出一小块隔绝了阳光的阴凉地。
而随着弯腰的何尽越靠越近,吕锦誉面前的阴影也越来越大。
他仰起头,张开了嘴。
短暂却深.入的吻让吕锦誉的眼神有些迷离。
何尽直起腰,将脑袋上的鸭舌帽扣在了吕锦誉的头顶。
他回过头,看向坐在田埂上抽烟的何舅舅。
何舅舅对上他的眼神,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烟一掐,手往后一背,头也不回地说:“回家,吃饭。”
说走就走。
何舅舅一瘸一拐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潇洒干脆。
何尽无声地笑了一下,伸手把蹲在地上的吕锦誉拉了起来,将对方手里抓的紧紧的镰刀插.在了地上。
“回家,吃饭。”他淡淡地开口,牵着吕锦誉的手。
何尽在白天从来不锁门。
那些开过来的车已经走了,带过来的东西却全部留在了这里。
何尽看向一楼的落地风扇、双人沙发、藤条编织的摇椅,又走上二楼,看向安装好的空调,还有多出的一张矮桌,桌子下面铺着一条地毯,桌上放着电脑还有文件。
他又看向了前面的充气床。
耳边传来吕锦誉低哑的声音,“可以往里面灌水。”
灌满水就变成了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