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习惯了,”白渊一耸肩,“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嘛。”
脸上愤懑之色突去,伊城默然凝注白渊半晌,低声道:“渊,你何必——”
“好了,喝酒,”白渊打断他的话,亲自斟酒,笑道:“良辰美景,佳酿美人,皆不可辜负,唔……那位美人,也是不可辜负的。”
抬眼瞅了瞅他,伊城终于忍不住试探的问,“对她,你真的没有任何看法?”
“有。”
“嗯?”
“她很美。”
“你!”
“好吧,你不要用杀人的眼光看我,我告诉你。”白渊终于放过可怜的伊城,懒懒往亭栏上一倚,笑容里满满笃定。
“她不仅回来了,而且,根本不是在什么劳什子海外仙山,这不是她的风格。”
他手腕一振,半杯残酒穿亭而出,泼入身侧绝崖。
无声无息。
“听不到任何声音是吧?”白渊笑容里无尽深意,“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点酒,落入无尽深渊,那是一点回响也不会有的,而有些人就是深渊,你看见的,永远只能是云遮雾罩的表象,你对她擅自使出的动作,就会如这酒一般,无声无息,便消融了。”
再斟一杯酒,他往身侧燃起的温酒的炭火上一浇。
哧啦一声大响,炭火灭了大半,燃起腾腾雾气,遮蔽了半座亭子。
白色雾气里,白渊的容颜忽隐忽现宛如神祗。
“对于这类人,就应该这样——等她燃起,然后,浇酒。”
白渊微笑。
“听,多么响亮。”
他最后饮了一口酒,抬首,给了伊城最后一句惊爆的定言。
“她,就在西梁。”
“她现在在哪里?”
这是一个女声,明亮,干脆,一字字清晰如钉入乌木的白钉子,杀伐决断,隐在齿间。
微风拂栏,带着海水的微腥清新气息,吹起玲珑水晶帘琳琅作响,帘前女子珠冠华服,凭栏而立,水蓝色缎质月华裙上以珍珠缀饰双鸾逐日图案,珠子颗颗拇指大小,浑圆璀璨,每一颗都价值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