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翠却没有躲避,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祁郎……”
祁衡的手僵住。
她唤:祁郎。
一如昔日情深。
得了她的这些日子,那些良辰燕好,那些床榻缠绵,那些将琴代语聊诉衷肠,那些簪花画眉两情深长,都闻得她一声声——祁郎,祁郎……
徘徊回旋,不尽柔肠。
然而只是怔了那么一霎,他立即伸手又去挡那个机关,咬牙道:“你……你害我成为无义之人!”
宛翠甩袖而出,伸手架住祁衡手臂,凄然一笑道:“祁郎,放手,你别管这事,我们还是恩爱夫妻,别逼我伤你。”
“伤我?”祁衡被她甩得一个踉跄,抬头上下看了看她,点了点头道:“我忘记你会武功,可是宛翠,你已经伤了我了!”
“如果你忍心,你便继续吧!”
他掉转眼,不再看宛翠。
那女子雪肤花颜风姿楚楚,剪水双瞳碧波盈盈,正是自己多年来倾心爱恋,四季春初见,便将一颗心都系在了她身上,这些年苦心经营,好容易抱得佳人归,佳人温柔婉娈诸般体贴,他开心得连心花都似片片绽了开去……
正如此刻心也片片被她割裂了去……
那些温存缱绻情思绵邈……
却原来,不过一场利用——
祁衡惨笑着抓着那个冰凉的蝙蝠头,用力去扭——
“嚓!”
刀光一亮!
雪光匹练展开,半空中泼辣辣一道白绸般飞落,悍然砍向祁衡手腕!
“哧!”
黑丝灵蛇一现,穿越生铁栅栏,精准而灵活的趁着宛翠扬臂落刀那一霎腋下露出的空隙,穿过她一直挡住机关的身侧,啪的一声搭上那柄刀。
随即恶狠狠一拉!
呛啷一声长刀落地,秦长歌却在无奈叹息——刚才要是不管那柄刀,直接搭上蝙蝠头把机关毁掉多好?可惜看见刀锋下脸如死灰的祁衡,一霎间,祁繁和容啸天的脸突然闪过。
离国前祁繁言语殷切,“主子,祁衡不懂事,请您多包容。”
南闵容啸天安静的躺在祁繁臂弯,胸腔里永无热血鼓动。
这是,他们的,兄弟……
只是不经意的手一抖,黑丝便仿佛自己长了意志般,根本不听理智使唤,直接迎向了长刀。
良机一失,再难挽回。
被卷飞长刀的宛翠立即半空飞跃,一脚踢在了蝙蝠头上!
隆隆声起!
秦长歌苦笑着看见整个屋子四面墙都若有生命般一步步移近来。
“秦氏肉饼”,不知道风味是不是会分外好些?
“咔!”
正门和栅栏的铁壁之上,突然现出黑色空洞,洞中黑光连闪,数十短箭对面射出!
秦长歌正位于两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