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按说这时候,我们不该找领导,不该给领导添麻烦。但泽秀一定要来,您看这,真是对不住书记您。”
“说吧,问题有多大?”朱天运将话头甩给明泽秀。跟史教授这样的知识分子对话,他还是有些困难。
明泽秀这才启了口,一边抹泪一边断断续续把问题讲了出来。还好,事情不是太大,但也绝不小,尤其这节骨眼上,再小的问题也可能成为大问题。
阎三平跟明泽秀送过礼,一次性送给明泽秀一百万人民币,是为了拿电子城这块地。明泽秀说,阎三平并不是送给她一人,高波还有常务副市长等都有,人手一份,算是份子礼。
“为什么要收?”朱天运貌似镇定地问。
“我哪敢收,朱书记,这些年我真是没收过礼的,这点我们家老史能作证。我们家到现在,还就一套房,还是老史他们学校分的,我……”
“为什么要收?”朱天运又重复一句,明泽秀才把话题回到这一百万上。“当时他只说是购物卡,装在一小信封里,根本没讲是钱,我见他们都拿了,面子上过不去,只好……”咬了咬嘴唇又道:“朱书记您也知道,大家一起共事,这种份子礼谁也不敢拒绝,怕伤了彼此的和气。”
这点朱天运承认,官场为官,永远不是你一个人是官,左边右边都是,有时候人家送礼是人手一份,你不拿,等于就是不让别人拿,如果你是一把手,这事能做。问题明泽秀不是,高波等人拿了,明泽秀不拿,那她就立马成了另类。类似情况他自己也遇到过,有次陪铭森书记吃饭,请外商,饭后外商拿出一大堆礼品来,说是小意思,就当拜个门,留个纪念。铭森书记马上推辞道:“使不得的,这是让我们集体犯错误,不能要。”外商嘻嘻哈哈,还示意随行的两位美女用美人计,连拉带拽要往铭森书记口袋里揣。铭森书记迫于无奈,笑说:“那就给天运他们吧,我机会多,家里不缺这些。”这话很有暗示性,一来不是拒绝,二来是默许朱天运他们可以拿。但朱天运从话中立马听出另一层,铭森书记是愿意跟这位外商做朋友的,这就是说,他们不能拒绝。结果,朱天运第一个带头,说:“好,宁可我犯错误,也不能让我们书记犯,礼物我收下,明天我请客,也给诸位送一份我们海州的特产,礼尚往来嘛。”那次朱天运收了两份,铭森书记那份他必须代收。回去之后才发现,所谓的见面礼,贵得令人咂舌,人手一块劳力士,外加一条宝石项链,还有一把车钥匙……而朱天运分明感觉到,给铭森书记的那份,还多出什么。
这种集体性被胁迫,也是官场中一种无奈。问题是……
“拿回去呢,你就没发现它是银行卡?”朱天运又问。
“第二天就发现了。”明泽秀低下了头。
“那你……”朱天运没把话全部问出来,毕竟明泽秀是女人,多少要留点面子的。
明泽秀嘴唇咬了好久,才像蚊子似地道:“我没办法,这么一大笔钱,我真不知道交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