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手心潮湿,被萧隽以五指扣了如此之久。
此刻承受无数道投来的视线,人已麻木,顾不得是否被人发现袖袍下的端倪。
真被发现什么,想着怎么处理此事的也是萧隽。
他微微垂目,道:“大统领,下官身子近日不爽,恐怕无法应下切磋。”
韩擒目光沉定:“唐侍郎答应便是,改日再讨教也无不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唐青只能答应。萧隽五指的力道重了几分,他轻而隐忍的蹙眉,对方看着他,倏而松手。
声音仅彼此能听清,萧隽道:“韩卿这般,倒是痴心未死。”
此一波尚没平息,萧亭道:“本王观唐侍郎卓然不群,亦欲与之商讨切磋一番,既然今日唐侍郎身子不便,可能改日应许本王的邀请?”
他话无压迫,亦没有韩擒那种克制忍而不发的痴缠,倒像是约起好友,挑个合适的日子聚聚。
冀襄王话到即止,如若拒绝,便是当着帝王,拂了皇亲国戚的颜面。
唐青岂不能掂量其中份量?他顶着无数双探究,艳羡,妒忌的眼睛,内心轻叹。
想着既已答应韩擒,多一个少一个没甚区别,遂应下冀襄王的邀请。
唐青一连应许两份邀约,场上的官员慧眼如炬,依稀琢磨出些许端倪。
他们为了避免这趟跟皇室宗亲沾上的浑水,之后不再有人向唐青发起邀约。
*
看了一天热闹,作为热闹中心的主角,唐青乘坐马车回到府邸,倒跟个无事人似的。
吩咐兰香备好热水,他打算用完晚膳后就沐浴。
这场冬日活动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百官散去,自然就有些流言像朔风一样吹得到处都是。
兰香听闻不少,在唐青身边伺候着,道:“先生好生定力,竟还能这般若无其事。”
唐青喝了半碗乳鸽汤,道:“兵来将挡,只能坦然相接,来一个或十个,也无甚区别了。”
兰香心感钦佩,又觉得以先生惊绝超群的风华,合该有那么多王侯大臣追捧。
她捧着下巴,眼看先生用膳,一举一动都牵动她的目光追随,所以受此追捧的人只要是先生,便也不足为奇了罢。
*
直到唐青沐休的某日,一早,来了人登门拜访。
韩擒夜间值勤,散值后就选了今日到唐青府上,想见他,便来了。
兰香在前头引路,韩擒问:“他身子可好。”
兰香道:“这十来日,先生汤汤水水补了不少,气色恢复许多。”
见到唐青,韩擒顷刻间移不开目光。
就如兰香所言,经过半个多月的滋补,青年眉眼都透着泛红明媚的光彩。
雅隽精致的脸颊有了些温润的轮廓,稍微养出一点肉,使得本来清减的唐青愈发柔软。
加之入冬以来慵懒,他几乎整个人团在雪白狐裘里,叫韩擒看一眼,满心的软和都要从平稳的目光里溢出来了。
唐青以客人之礼相待,韩擒忍下失落,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独处时间,很快调整,叙话几句后,道:“过去答应教你强身之术,没曾想至今都没有兑现。”
“如今只能借切磋的名义将此事兑现,多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