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平静,萧亭前几日积压在内心的怀疑和焦躁霎时爆发。
“阿青,边贸之事何须你亲力亲为,还是你一心想尽早回到邺都,回去见皇上?”
唐青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脸色如冬月凝霜,淡薄疏冷。
“王爷,此话何意,我对你的心思如何,过去种种,还须质疑?”
“我……”见他冷了眼神,萧亭不顾肩膀的伤,强势握紧他的双手,“我适才口不择言,阿青,莫要往心里去。”
他道:“自你从邺都回到平城,我这颗心总觉不踏实,并非怀疑你跟皇上有什么。”
皇上对唐青有情。
自萧隽在王府,可以说是当着他的面把唐青召回邺都,此举使得萧亭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他要唐青留在身边的念头,自对方回到平城的那一刻起,就已深深种下。
“阿青,就当为了我留下来,不要离开我。我们尽快成婚,到时候你做萧王府、做冀州的另一位主人,可好?”
唐青:“……”
萧亭:“阿青?”
唐青摇头,伴着轻叹,指尖贴在萧亭的肩膀,问道:“这里可还渗血?”
萧亭:“你……”
唐青看着他:“枕头底下的那瓶药,答应我别再用了。为了我而伤害你自己,值得么?明礼,你如此自伤,可曾想过我会担心,可有与我感同身受?”
唐青压下眼眶盈满的酸热:“抛开你为我建造府邸,将兰香寻来,想断了我回邺都的念头和后路不提。”
他话声一转:“你为了延误我离开冀州的期限,于公务上使了绊子,因你一道命令便让驻扎在泉城的将士迟迟没有出兵,那些外商,即使他们并非大邺子民,可他们都是手无寸铁,只为生计奔波的普通百姓,何其无辜?”
“而今他们一部分人失去性命,与我无关,却又与我有关。我背负不了那么多条无辜生命,明礼,你叫我怎么自处”
萧亭哑口无言。
他紧了紧嗓子,迎着那双温润清透的眼眸,没有辩解。
“……阿青,你果然很聪明。”
唐青垂下眼睫:“或许我们都需要冷静。”
他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吧。”
萧亭双腿犹如灌了铁浆,无法动弹。
唐青淡然失望的神色就如一把锥子钉入他的心口。他艰难地吸了口气,走到门后,哑声问道:“你当真非走不可?”
唐青:“嗯……”
萧亭:“若我不放呢。”
唐青道:“王爷,我是皇上钦点的边贸监察史,若你拘着我,便违抗了圣命。”
伫立在门后的萧亭疾步折返,他紧攥起唐青的手腕,一字一字道:“本王是他的皇叔,如若向他将你讨来放在身边,或许也未尝不可呢?”
一道冷风几乎掀开房门。
跃进屋内的韩擒以拳抵开萧亭,掌风带出力量。
趁交手之际,他把唐青带回背后。
“王爷,先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