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里很怪,但很明显,他没有触发死亡条件,这些怪东西也只能吓唬他,却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

顺着小路直上,彦洲脚步不停,主打的就是一个自信!

他准备的还算齐全,工装裤冲锋衣,行动方便,还从家里拿了两把小刀和一把砍刀。砍刀并不大,处理一番别在腰间刚刚好,这种刀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一般情况下用来清理田地里的杂草,不算什么稀罕东西,只是彦洲的这把可能比其他人家的锋利一点。

傅彦洲自认是一个粗人,他的过关方式向来都是谨慎不足武力来凑,只要不是悄无声息直接解决他的死亡方式,能打的他都选择拼一拼。

还被说,刚开始玩游戏时候,好几次都靠这种方式活下来了。

那时候也遇到过找不到安全通道、全副本的NPC暴走的情况,身边顺手的物件都被他拿着当武器,真的打到游戏时间耗尽,他才通关。

这条小路比傅彦洲想象中的要短很多,如果从墓地那里画个记号,那么真正封山的提示牌大概在这条山路的三分之二处。

黄色的警戒线已经破旧不堪,提示牌也散发着一股木质被雨水浸透的味道,傅彦洲看了一眼,直接抬脚跨过警戒线,大长腿的优势展现,在没有破坏任何公共物品的情况下,傅彦洲越过封条,顺着小路朝更高处走去。

越往上走,光线越暗。

山上的树木更加茂盛,郁郁葱葱的一片,抬头看不见蓝天,阳光照不进山路。

不知从何方而来的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从封条开始算,傅彦洲自认走出了一段很远的距离,但山路依旧很长,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所以不辞辛苦地往回走。

结果很快就回到了封条那里。

这座山竟然出奇的朴实……

如果换做别的游戏副本,必然会在这一环安排一些怪事,现在看来,马春花日日供奉的那片墓地简直就是小儿科。

重新往山上走,这一次,傅彦洲走了几步,便感觉旁边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这座山上没有生物,至少在他的记忆里,神山被刻画成一个神圣的地方,这里没有动物,因为会打扰到山神休息。

事实证明,他们所信奉的山神是在另外一座山上,而这座被称为神山的地方却充满了古怪。

傅彦洲敛下眼眸,掩盖黑眸中细碎的光,若无其事走了几步之后,脚步突然一转,猛地朝旁边的树林里跨步。

一直跟着他的生物猝不及防,受到惊吓般迅速逃窜,傅彦洲只感觉一个黑团子从自己脚下飞速爬过,他眯起眼,两三步追上去,很快将那不知名的东西堵在一块巨石下。

光线微暗,那东西缩在石头下面瑟瑟发抖,身上披着黑色的破布,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偏黑色,看起来脏兮兮的。

傅彦洲缓缓靠近,手摸上腰间的砍刀,在距离那东西半米远的时候拿出来,缓缓悬在它的头上方。

“把布掀开。”他声音冰冷,出声命令:“能听懂的话,就快点照做,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

他的耐心有限,如果这东西真的无法沟通,他不介意直接放弃这个线索。

当然,傅彦洲也不会给自己留后患就是了。

手中的砍刀反射冷光,抖如筛糠的不知名生物许是能听懂傅彦洲的话,先是发出两声可怖的呜咽,随即抬起两条胳膊,摸上破布的边缘……

彦洲看见,这东西的手只有两根手指,指甲很大,看起来又厚又硬,黑漆漆的。

基本已经确定,这东西不是人了。

提高警惕心,待破布被掀开时,饶是早有准备的傅彦洲看见那一颗黑色的毛头,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眼中划过震惊。

——那是一颗山羊头。

黑色的山羊头。

稚嫩的角、红色的长方形扁瞳、发出呜咽声的羊嘴……

它缓缓站起身,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正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