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休息呢?”楚言见她气色不是太好。
韩婉宜看着目光澄静的楚言, 终于也平静下来,笑容温婉,掩去其他情绪, 眼中带了适度的歉意:“阿姊平安无恙, 才让妹妹心安。”
“我与你一样,”楚言笑着拉她坐下, “你不要多想, 事情其实很简单, 只是青郎把它弄复杂了, 等明日应付完大理寺, 我让阿翁好好审审他。”
韩婉宜看着飒爽的楚言,无论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中分别,她都不惊不慌,镇定自若,非是一般女子可比,让人不禁羡慕又自惭形秽:“阿婉羞愧难当,实在无颜面对阿姊与太公。”可躲避又无济于事。
“事出突然, 你也不知其间猫腻, 我与阿翁都未怨过你, 再说一切都是我决定的。”楚言安慰道。
“阿姊, 假如再发生这种事情,您千万不要这么做了,”这是韩婉宜最担心的, 在京城那些来历不明的人都敢肆意妄为,日后再有也是说不准的事情,若阿姊有什么意外,她也不想苟活下去,“阿婉已经受国公府的恩遇良多,实在不愿阿姊再陷入危险。”
楚言身子往前倾,拍了拍她的手,轻松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的,定国公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即便有人想要和稀泥,我与阿翁也会去查清楚的。”
韩婉宜微怔,楚言眸中的定然让她心安,她点头:“山上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别人,赵御史也交代我除了太公,也不能说。”
“嗯,”楚言道:“明日大理寺的人来问话,你就说是我担心你受牵连,所以让赵怀瑾带着你先走。”
韩婉宜点点头,只觉亏欠楚言良多,回到定国公府后,她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楚言和定国公,也害怕见到府里的每一个人,一度也怪赵怀瑾为何要带她下山,而不是回去救阿姊。
青婷和青柠都已经恢复如常,但楚言还是让她们先去休息,让白露进屋服侍她,明明很乏累,可躺在床上她又睡不着,隔着纱幔盯着屋里唯一的一支蜡烛,看着看着她突然坐起来。
外间的白露听到动静,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没事!”楚言立即回道,随即又觉得自己太急切,咳了一声又道:“我没事,你睡吧!”
“哦,是。”白露疑惑道,看着屋里边郡主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在找什么?
既然都被发现了,楚言便又点亮了其他的蜡烛,在屋里找了一圈,终于在衣柜里找到了,看着整齐躺在里面的东西,她脸红耳赤的拿出来,又把其他的蜡烛都熄灭,只留床边的一支,上床把纱幔遮严实了,然后才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蓝色的圆领袍,绣花精致,还有淡淡的余香。
她的手指微颤,慢慢的抚摸上这件衣裳,柔软的触感,在昏黄的烛光下,平生出一丝浓烈的暧昧,灼烫一般的让她收回了手,连眼睛都迅速的挪开了,眼珠转啊转的乱瞟就是不敢再看,可是又忍不住一点一点的挪回头,余光瞟着平放在床上的衣裳。
明明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她却脸颊滚烫,好似有人在昏暗的角落里偷窥她、笑话她。
外间的白露忽然听到轻微的“啪啪”声,她愣了一会儿,这似乎是在拍脸?
楚言是在拍脸,并且暗骂自己丢人,不就是一件衣裳嘛,她怎么就心跳这么快,看一眼都羞的不行。
深呼吸几次,她端坐身体,睁大眼睛瞪着安放于床上的整齐衣裳,仿佛它是敌人一样怒视它,如此凝寂了许久许久,她口中咕哝了一句:“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