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三天,程心没闲着。
阿妈吩咐她将三姐妹和阿嫲的细软收拾妥当,要在过年前搬去涌口的新屋,离开住了超过18年的康顺里横街7巷2号。
涌口的新屋楼高四层,前门带个天街,一楼是客厅和阿嫲的房间,二楼全归阿爸阿妈,三姐妹睡三楼去,四楼是天台带两个客房。
早在去年12月份,阿爸就带全家人去参观过。程心对上辈子没出现过的新屋很是好奇,直到她目睹三姐妹的房间全是粉色墙粉色地砖粉色柜……统统粉色。
程心就:“……”
简单粗暴的少女心。
阿爸让三姐妹上三楼自己挑房间。
三个房间坐向不同,程心和小妹都喜欢最向阳的那间,朝大路,能望见不少街景。
阿爸知道后对程心说:“你不要跟程意争了,你在学校寄宿,一年能有几日住家?”
程心觉得他言之有理,事实上她也没打算和小妹抢。
剩下两个房间程心让大妹先挑,大妹说:“间间都很好,我住哪个都可以。”
程心作主,将大的那间给了她。
三天后程心返校出席散学礼,人一到宿舍就被蒋老师传召。
语文科组办公室某办公桌旁,程心静静站立,眼睛看着蒋老师嘴唇张张合合。她适时地点点头,以示自己有在听的。
蒋老师说累了,巡例拿过茶杯喝两口水,又巡例提到“霍泉”。
程心严重怀疑,这位人兄大概得了一种“不提禽兽就会死”症,绝症。
他每每训话,这个病症必定发作。
程心百思不解,当场随口就问:“蒋老师,你为什么老是提他?”
训话被蓦然打断,蒋老师顿了顿,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不提?他是我教师生涯里见过最优秀的学生!时至今日,谁比得过他?程心你吗?”
程心干笑,不说话了。
蒋老师对禽兽痴心一片,禽兽对他就不一定了。除了高一开学那天,他没再来锦中探过师,也没在程心的生活中露过脸,谢天谢地。
除夕夜程家在涌口新屋过,凌晨放炮仗时有这街区的小孩来派贵人。
小妹在家门口看阿妈给一伙伙陌生的“小贵人”派利是,转头对大妹落寞道:“二姐,我想去康顺里和孖仔派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