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本能地扎了扎,起初以为鬼压床,吸气闻到一鼻管酒味,她才睁开眼,不淡定了。
房间里亮着一盏暗黄色的床头灯,光线微弱,但足以帮她看清楚压上来的家伙到底有多可恶无赖。
郭宰闭着眼,梦游般攀爬到程心身上,下半身压住她下半身。
程心对他又推又甩,“你别借酒发疯,下去!”
她按着郭宰双肩,阻止他往上攀,自己则脱壳般往上脱身。
郭宰虽闭着眼,力气与判断却很清醒,拿手扣住她肩膀往下一压,程心就后背着床,倒回去了。
接着一个脑袋枕到她胸口之上,她往后仰头避之。
“你起身!”程心怒了,双手对那颗脑袋各种推打搬拨,包括揪头发扯耳朵。
郭宰吃痛,求饶:“不要动了。”暗哑的声音听似刚刚睡醒。
程心扯住他耳朵往上提,一点不留力,“你装什么,起身下去!”
郭宰捉住她手腕,扣在她脑袋两边。这下好了,她彻底动不了,任他压着趴着无法反抗。
程心挣了挣,无果,眼色变沉,极其冷静地说:“你最好不要发神经。”
“我不会。”郭宰保证,“所以你不要动。”
他侧头枕在她胸口上,一直闭着眼,说话声渐渐放低:“不要动,就像小时候那样,让我靠一下。”
程心穿t恤,体温透过薄薄的料子传到他耳朵,他听见她的心跳声,默默替她数着一二三四……节奏很稳。
程心望着昏暗的天花板,陷入沉默。
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五年前那次吗?短短五年而已,他怎么就拿“小时候”去修饰了,说得他们现在有多大年纪似的。
不过也就短短五年,前后的变化已经没法相提并论。
五年前她比他高,力气比他大,被他趴着睡一上午,最多腿发痛发麻。
如今他脑袋枕在她胸口上,她的脚尖却只到他的膝盖处。他双手堪比铁臂,轻轻松松扣住她,她就休想动一分一毫,喝醉酒的于丹丹和他比起来,简直小儿科。
要被这个比她长比她横的大块头趴着睡一晚,怕且她明早下不了床。
况且,他目前是平静的,可谁能预料他什么时候会不平静。
这衰仔可是给她打过流氓电话的,他不再是小孩,程心不同意像以前那样任他攀爬不放。
这个事无法纵容。
程心准备送他三个字,开口之前,郭宰先一步问了句话:“你话今日她有无见到我?”
程心:“……”
愣了两秒,低声:“啊?”
“她肯定见到我,”郭宰的话声缓慢醇厚,犹如深夜时段重播的放慢镜头的黑白电影,听得程心迟滞,乏力。
她听着他说:“我这么高大,她有什么理由能当我透明。她见到我,只是猜不到会是我而已。对不对?”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喉咙,短短的头发扎弄她下颚的皮肤,程心莫名迟钝,反应半天,才“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