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阿爸见阿妈侧躺床上,背对着他,被单松松散散搭在腰间。
他过去替她掖,阿妈不耐地“哎”了声,将被单掀开,说热。
“11月了,热你个头。”阿爸硬是将被单拉至她肩膀上。
阿妈斗不过他,罢了,屈手指指后背,没好气说:“我不是叫你进来帮我盖被,是叫你进来帮我挠痒。”
阿爸躺她背后,将手搓暖,再探入她衣内,一边挠一边问:“是不是这里?这里呢?”
阿妈喃喃:“左一点,再左一点。上去一些,太上了!嘶……”
阿爸说:“前几年我住医院,不是买了个不求人吗?”
阿妈说:“前几年?足足7年了好不好,早不知道扔去哪了。”顿顿,回头瞥阿爸:“做什么?帮我挠痒好难为你?”
阿爸不服地“唉”了声,“讲去哪了,怕我上班了无人帮你挠而已。”
“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不会痒。”
“啊?”阿爸将脸凑近阿妈,在她耳边低声说:“那我在的时候你除了后背痒,还有哪痒?”
一边说,挠后背的手一边悄悄钻至胸前。
阿妈一手打过去,低骂:“无来正经!”
阿爸沉沉地笑了出声,将手移去她手术留下的伤疤处,轻轻摩挲。
前阵子阿妈很反感阿爸碰她的伤疤,每碰一次就赶一次闹一次。后来阿爸摸多了,阿妈就懒得闹了,他不觉得恶心就由他摸个够。
忽然,阿妈的肚皮缩了缩。
“怎么了?”阿爸紧张地缩开手,急问,“伤口痛?”
阿妈回头瞪他,“痛你个头,痒啊!”
阿爸:“……”
他将手抽出来,帮阿妈拉了拉睡衣,盖住肚子,来了句:“原来程心在东澳城工作。”
刚把头转过去的阿妈又转回来,“什么?”
阿爸将话重复一遍,阿妈听清了,诧异道:“之前无听她讲过。”
阿爸:“我也是刚知道。她刚才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谈东澳城的项目发展。”
作为桂江财务部“经理”的阿妈,对公司每一个项目的了解程度不输阿爸。
她翻过身面朝老公,问长女和他谈什么了。
阿爸将床头柜上的文件拿了过来,翻给阿妈看,说:“你女儿整的。”
阿妈看了两眼,随即坐起身,接过文件一页页看。
阿爸跟着起来,帮她在后背塞了个枕头,笑问:“是不是挺……像样?”
阿妈的眉心微微皱起,反问:“真的是她自己整的?”
阿爸想了想,点头。
阿妈哼了声笑,将文件扔向阿爸,恼道:“看看,连你初出茅庐的女儿都看得出你们在乱搞!”
阿爸把文件拿好,自己翻来看,又闻阿妈道:“当初你们要接手那块地,我就十万个不赞成。那个山旮旯地方,谁去买?你以为买一棵菜?谁知你们烂好人,拦不住。然后呢?无资金无精力无兴趣,就随随便便砌三幢楼出来应付政府,这叫什么?叫死蠢!”
“这么激动做什么,”与阿妈相比,阿爸的语调平静得过分,他闲闲道:“规划是三年前定的,三年前桂江很忙,所以有点将就。不过规划是死的,人是生的。”
阿妈又哼了声笑,嘲讽:“怎么了?被女儿指出这么多问题,面子挂不住,想挽回?”
阿爸没接话,反而举起文件邀阿妈看,转了话题:“你看,这些数据整合,排版图表,很像样,你女儿花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