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省城某公馆的顶层复式单位里,楼下整层静悄悄,一片黑暗。楼上主人房,门锁着,房内同样无声幽暗,调为静音的超薄大电视在播放着无色的黑白影片,将床上的向雪曼映得脸色灰白。
她在床上干坐了近一个钟头,身上那套新买的酒红色丝绒睡裙,刚穿上时高贵性感,如今随意裹着,似旧衣服。
黑白影片播完了一集,到广告时间,电视台报时,凌晨一点半。
向雪曼忍无可忍,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声,双手将厚重的窗帘狠狠扯开。
窗外一个阔大的露台,对正市中心最昂贵的江景区,江边的楼宇都闭灯休息了,一幢幢黑色,唯独江的两岸石栏仍亮着彩色的装饰灯。
初春阴寒,又近江边,落地窗一打开,阵阵寒风涌进房内,寒心寒身。向雪曼打了个寒颤,眯眼望向露台上瘫躺在户外沙发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了一天的衣服并没有换下来,像经历了什么大起大落,他面目麻木颓败,目光黯淡无神,歪头看着楼下的江景,像死了的人一动不动。
向雪曼勒紧睡裙的束带,光脚走出去。她明明想柔情似水,现实却逼她冷硬决绝,逼她朝自己的丈夫怒道:“霍泉,我受够你了!”
她站在丈夫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一副要摊牌的姿态,咬牙问:“你讲,你到底要不要过下去?如果你不想过下去,我不会勉强你!”
前方视野被挡,聚了半天的神仿佛要散了,霍泉移移瞳仁,改为望天。
天空黑得有点蓝,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以前抬头就见的星星月亮,全被她没收了。
“我在跟你讲话!”被无视的向雪曼气得低吼。
“讲什么?”霍泉回话了,眼睛却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