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凉天静,临水而筑的黛瓦白墙边,宋之佩和郑青菡一前一后走着。
有小厮迎面跑来:“大小姐,奴才可算等着您。如妃娘娘回府,正在七小姐屋里歇息,老爷让您赶紧去请安。”
原来是跟郑苒苒、郑涛一母同胞的如妃娘娘回了府,难怪府里巡夜的护卫增加了几倍。
胞妹成了废人,如妃做姐姐的于情于理都该回府看看。
郑青菡垂眸思索,早就听说如妃之所以能专宠一身,除了容貌出众,性情聪慧敏锐外,跟她擅于运用手段笼络人心有极大关系。
这回见面,正好瞧个仔细,探明深浅。
到了留贵楼,没有想象中的哭天喊地,正厅传出悠扬琴声,畅弹者指间扫尽炎嚣,曲风神闲气静,顷刻让人心脾安宁。
屋里坐着如妃娘娘,没人传唤进屋,郑青菡和宋之佩只能在门外候着。
宋之佩听了一会,低声道:“如妃娘娘的琴艺体悟深沉,非是一般人能及。”
听他的语气,是如妃在弹琴?
能让宋之佩叹服的琴艺,定然举世无双,看来郑如此人,得确不容小觑。
正想着,厅门打开,郑青菡往屋里望去,弹琴的人坐在正厅中央,穿着淡黄色撒花薄袄,素色长裙,修长指尖流连琴弦间,整个人沉湎在音色中。
琴音嘎然而止,弹琴的人抬起头,好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郑青菡在心里惊叹一声,难怪郑如能在后宫平步青云,单单这张脸,已经攒足筹码。
郑如微微笑着,同样打量着他们。
两人走上前拜见,郑如笑容渐深,招了招手把郑青菡叫到身边:“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听说你旧疾全愈,本宫着实高兴。”
“承蒙娘娘记挂,青菡感激不尽。”
郑如端起茶盎,润了润嗓子道:“本宫听父亲提过,你操持着一大笔产业,甚是辛劳。刚才还有小厮来报,庄子起了大火,烧死不少人,你可知道?”
“眼下气候风干物燥,一丁点火星只要有机可乘,便会酿成弥天大火。”郑青菡佯装吃惊:“真没想到,我前脚刚走没多久,庄子竟起了大火。”
听这一句陈述,郑如没有接话,倒是一旁的郑伯绥道:“烧死的全是贾府之人,贾林半边脸被灼伤,已经面目全非。”
郑青菡装无辜:“怎会如此?”
郑伯绥脸上肌肉微微,道:“贾府的人说道,韩家姐弟藏匿在你的庄子,他们才会找去。”
“我可不认识韩家姐弟。”郑青菡转眼望向宋之佩:“佩哥哥来庄子,可是为此事?”
“正是。”宋之佩接话道:“你庄子里有个丫环,长相跟韩家义女相像,贾林才会误会,。”
郑伯绥又道:“庄子上谁受了伤,要请苏大夫上门诊治?”
宋之佩回道:“庄子上的管事最近咳血,人瘦得皮包骨头,青菡知道同仁药堂的苏大夫跟我熟识,托了这层关系,让苏大夫前去问诊的。”
郑青菡叹了口气:“原是这么回事,真是误会一场。”
郑伯绥听完,从齿间挤兑出一句话:“如此说来,庄子里的大火你也是不知情的?”
郑青菡故意抛出茫茫然的眼神,又扭头看着宋之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