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菡不无疑惑地想:“世上真有洞彻天机、神机妙算,经天纬地、未卜先知,拥有神一样本事的人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但不管“有”还是“没有”,郑青菡都没有在九公子面前揭开面纱的准备。
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郑青菡跟九公子非亲非故,如何会凭三言两语就相信他?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说不准九公子布个大局,等着她跳下去。
半刻,郑青菡舒缓口气道:“子不言怪力乱神,九公子也是读书人,还是少拿鬼神之说糊弄人!”
九公子犯了强:“我没有糊弄你,说的句句属实。”
郑青菡加重语气道:“将军府四小姐冷诺玉咬舌自尽在大理寺是实打实凿的事,她若真救过九公子,九公子记住她的恩惠就行,逢年过节烧上三柱清香,她九泉之下自会感激不尽。”
九公子还算有眼色,没有插话。
郑青菡续道:“人死如灯灭,回首已是百年身,九公子执迷于过去之事,而我只想苟安于当下生活,冒昧劝九公子一言,有些事、有些人藏在心里便好。”
其意不言而喻!
就算郑青菡是冷诺玉,她也不打算认他。
九公子仿佛大冬天被人淋上一盆冷水,无数日子的期待瞬间化成灰烬。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没有留下去的必要,虽然郑青菡很想问问昏君何时亡,奸臣郑伯绥何时倒台,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
真问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转身走出几步,背后传来固执地声音:“冷小姐,你如何才会信我?”
不是郑小姐,而是冷小姐,九公子董祺始终坚信,眼前的女子是当初救他的冷诺玉。
郑青菡心头一紧,脚步也顿了顿,肃立道:“九公子错叫,我姓郑,不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