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府内,郑青菡右手拿针,左手拿绢帕,迟迟没有下手。
锦绣凑过来问:“大小姐,可是不满意花样,百凤朝祥图是好兆头,绣的人特别多。”
郑青菡审视半刻,慢慢道:“百凤朝祥图,画面过于丰富多彩,我确实不满意。”
锦绣殷勤地拿来一堆,指着其中一张道:“荷塘夜,清雅大方,可好?”
郑青菡蹙眉,托着腮道:“这个花样,我还是极不满意。”
锦绣笑了笑道:“候爷让绣半张帕子,您不必搁在心上一会奴婢帮您绣。”
郑青菡眼珠子亮了亮,随即想到那只裂成二、三十瓣的白瓷茶杯,面色黯淡下去:“如今咱们寄人篱下,是举步为艰的处镜,凡事切不可大意,何必因区区小事惹候爷不快。”
锦绣受教,重新道:“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图,奴婢再好好挑择挑择。”
郑青菡不紧不慢地道:“我喜欢图样最简单、看上去最好绣的那幅。”
锦绣:“……。”
好不容易挑择出一幅,胡乱绣好大半,正在踌躇之际,云亭进屋传话,说唐昭有事求见。
郑青菡颌首。
槐容撩开门帘子,唐昭疾步进屋。
槐容和云亭退到屋外,锦绣去给唐昭倒水,郑青菡一手拿着针,一手拿着绢帕,清清脆脆地问道:“唐先生又来说生意经吗?铺子上的事,还得你全权作主,跟我说,还不是对牛弹琴。”
唐昭张了张嘴巴,好不容易挤出句话:“大小姐,绾绾出事了。”
郑青菡手中的绢帕落到地上,脸上的红润褪得干干净净,面色白如冰雪道:“我不是让你找人跟着绾绾的吗?”
“实在不行,把绾绾敲晕,送到定州去,她如何会出事?”
郑青菡语气怒意益盛,跟平日很不一样。
唐昭自知失职,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却不得不开口道:“本是要把绾绾带去定州的,谁知她为人机警,转眼功夫就躲得不见人影。”
郑青菡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外头天寒地冻,唐昭却在用袖子擦头上的汗,语气不稳道:“郑伯绥染病在榻上有些时日,今日拿对牌去请张太医来相国府帮忙调理调理身体,张太医身边比平常多带个小僮。”
唐昭语气稍顿,想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