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不经骂地跳出来道:“候爷此言差矣,王爷府和沛国公府门当户对,是门良缘。”
容瑾满脸稀奇地道:“沛国公府宁愿把女儿送去当尼姑,也不愿嫁进六王爷府,这也能算良缘?这年头的良缘,原来都是死皮赖脸诓来的。”
只听席上传来一阵笑声,郑青菡闻声识人,正是她那个关键时候就不太懂事的二表哥连城。
连城笑完,还徐徐道:“王爷府二少爷的本事都在救人上头,真拿来诓婚事,整个王爷府后宅都塞不下。”
容瑾“哎呀”一声,直眼道:“我差点忘记,二公子前几日在永昌茶馆故技重施,又接住个大美人,别人丢下嘴里的肉,去等河里的鱼,可二公子真是好福气,嘴里叼着肉,还要去等河里的鱼。”
六王爷冷汗潸潸而下。
容瑾迈步向前:“永昌茶馆的美人虽是小门小户,倒也是有血性的,金吾卫苏大人在京都大道时巡行时,硬被她拦下,连连向苏大人哭诉二公子使计害人,她一个身家清白的好姑娘,呆在茶室二楼晒太阳,被人推一把,正巧就落在谷二公子的怀里,还真儿是稀奇。”
说完转身,突然指着谷文轩道:“谷二公子脸上深浅不齐的血痕就是被那位姑娘挠的,可对?”
谷文轩懵懵地望着容瑾,轻易不开口说话。
郑青菡正在心里嘀咕,谷二公子倒是个谨慎的人,却见容瑾望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夫人,那在永昌茶楼喝茶,可瞧见谷二公子的脸是被何人所挠?”
郑青菡头不抬、眼不眨地道:“谷二公子正是被那位诓骗的姑娘所挠,不止我瞧见,永昌茶馆的人全瞧见了。”
容瑾严肃郑重对谷文轩道:“这么多人全瞧见,你还想赖不成?”
谷文轩气道:“我几时想赖?”
容瑾满脸正气地道:“你既不想赖,方才我问你,为何不坦然应对,反而故意不作声?”
谷文轩半张着嘴,傻了。
郑青菡领悟到害人的最高境界,正如容瑾这般——假话里藏点真事,真事里又掺点假话,但真相去头去尾,真话就完全变了味道。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就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