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朝他抬起头来——
外面风刮的更大了,在这种高层住宅,风声更是响的像尖利的唿哨一般,紧闭的窗子被震动的不断簌簌发出响声。
但是屋内是暖的,灯光是亮的,亮到她的一双眼睛像是镶嵌进了千瓦的灯棍,不过是冷光的那种。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她轻声问。
他站在那里,还冻的通红的手攥成一团,很固执的沉默着。
“战池?”
她叫他名字。
他的拳头攥的更紧了。
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她如此正式的连名带姓的叫他了,除了在床上被他咬疼的时候——她会眨巴着眼睛,似嗔非嗔的埋怨:“战池你是狗呀……”
他不肯说话,她也不着急,伸手去那个敞开的塑料袋里,一件件的往外拎——
“这个是你说的,半夜肚子饿被你吃光的蛋糕。”
她拎起一个塑料袋,里面粉色的包装盒被压扁了冻硬了,此刻化了一点,可怜巴巴的露着里面的一点蛋黄色的瓤子,正滴滴答答的流出水来。
然后她放下了蛋糕,又拿手指头挑了那堆乌漆嘛黑碎的不成样子的东东:“这是班长特意送给你的绑关节的束套,我特意查过了,是德国产的,还是个挺有名的医疗器具牌子。可惜还没出过一天力,就被剪成这幅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剪它的人跟它有多大仇呢!剪的这么稀碎稀碎的。”
嘴角抿出一丝嘲讽的笑,她扔下这堆破烂,抓起那把惨不忍睹的丝织品,在手里颠了颠:“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上面泼的是厨房吊柜里那一瓶葡萄酒吧?那酒也是班长上回带回来的,不过你不喜欢喝,所以也就放着没动。这倒也好,反正都是他送的东西,他送的酒泼他送的丝巾,挺合适的哦?”
手指头捻了捻四个被烧焦的角,她嘲笑,“然后你还用火机点它了是吗?可是红酒度数太低,根本达不到燃烧的条件。你是个理科天才,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然后,她把东西又尽数丢回了塑料袋,拍了拍手:“可是我有点不明白,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恨,你会这么讨厌他送的东西?还是说讨厌他?他不是你发小嘛?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上次国庆特意回来看我们,你看上去也挺高兴的啊。”
于青抱臂窝回沙发,捏着眉头,轻轻吁了一口气,语气很轻:“所以,我真的有点不懂。都说女孩儿家的心思最难猜,可是你们男孩儿的心思,我觉得一样难猜。”
他依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