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是很好的,婉儿和媛媛阿羽都很喜欢她。”
“哀家也很喜欢她。”太后淡淡笑道,“先些日子日子顾念她年岁大了些,今日一见,谈吐风雅,行止合礼,最难得的是你们姐弟都喜欢她。阿羽和媛媛这样黏她,不是没有道理。”说到这里,她笑意浓了些,“今日你老子都摔到人家没出阁的姑娘身上去了,还当着那样多人的面。夏家世代忠良,又是我大熙的世家,咱们决不能欺负人家。”
太后话里之意,俨然是要做主,为雍王定下夏昭华来。想到自家父王的反骨,还有那风流的性子,秦婉不免为夏昭华捏了把汗,忙说:“皇祖母不妨再等等看。”
“哦?难道婉儿还有什么顾及?”太后笑吟吟的问道,“方才不是还说,很喜欢夏家的姑娘?”
“正是因为婉儿喜欢夏姑娘,这才要请皇祖母三思而行。”秦婉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细细斟酌了一次,“夏姑娘自然是很好的,行止合礼,若是进门,必然是好王妃、好继母,但父王的性子……皇祖母也知道,纵然雍王府里没有侧妃,但父王内宠颇多,现下还不知对夏姑娘是如何作想呢。倘若是喜欢夏姑娘也就罢了,来日琴瑟和鸣,母妃在天之灵也为父王高兴;可若是不喜欢,皇祖母贸然下旨,将父王反骨激了出来又如何是好?白白促成了一对怨侣。婉儿当然也不愿父王和夏姑娘下半辈子给对方磋磨,还请皇祖母三思。”
太后这才静下心来,明白秦婉所言句句是实,心中便对孙女儿愈发高看了几分,加上这是为她选继母,即便不抵触,也不能像这样处处为夏昭华考虑,可见其宅心仁厚,当下抚着她的发:“你母妃去后,你行事是愈发的妥帖了,你母妃在天之灵,必将为你感到欣慰。”
秦婉笑道:“多谢皇祖母夸赞。”转头则是无声一叹,夏昭华对雍王府有恩,做人不能恩将仇报。若是夏昭华真因为如此被毁了一生,秦婉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雍王骤然落下来,将一日的兴致全部给阻断了,秦婉当日送夏昭华回去,夏昭华还有些心神不宁,临下车了,只是笑道:“贵女们是不是都说,我为了嫁入雍王府,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拉拢世子和二姑娘,接着又不知廉耻的去抱了王爷?”
夏昭华是没有出阁的姑娘,今日之事一旦传开,这样的流言自然是会被传开的。秦婉脱口否认了这个事实:“谁会这样说你?若是你听着了,就告诉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
怔怔的看了她半晌,夏昭华“噗嗤”笑出来:“郡主真真儿是个妙人儿。今日太后召我说话,言辞间似有要我做雍王爷续弦之意,郡主不恼我已然是难得,竟还愿意为我张目。”
“你若是不愿做继室,可以拒绝。”尽管知道,雍王再娶是迟早的事,但秦婉心中也为母妃有几分不平,更何况,夏昭华这样好,倘若真被父王伤了心……夏昭华救了媛媛和阿羽,救了父王,做人不能恩将仇报,要别人毁掉一辈子来做劳什子继室。
夏昭华笑道:“我省得,强扭的瓜不甜。今日之事,本就是阴差阳错的无心之举。”她说到这里,又笑盈盈的,“我早已是不在乎这些的人了,太后娘娘太看得起了而已。”
因为看到的人不少,是以行宫的事当日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皆是说雍王妃的人选已然被定下了,定然是夏昭华。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失了真,竟然传成是夏昭华不慎跌了,雍王英雄救美将其接了个满怀。因为这一番肢体接触,所以太后拍板,说要将夏昭华赐婚给雍王。
作为皇帝唯一的亲弟弟,雍王妃一朝去世后,想要做雍王继妃的女子数不胜数,现下竟然被一个老女抢了先,让人如何不气?似乎连京城上空都有咒骂夏昭华的声音,可怜夏昭华分明救人在先,却得了这样的结局,让人着实心酸。
这件事一直持续了几日,知道三月十四,乃是春闱放榜之日,学子们高涨的热情夺了这桃花流言的势头,京中议论之事,也渐渐转到了这次春闱的结果上面。温一枫如上次一般,做东在望北楼宴请考生,卫珩厌恨温一枫已久,直说府上有事,不能前去,让柳穆清深以为憾。
一路晃晃悠悠出了京城,和上次不同,现下已然是暮春之景,因为逼近夏日,空气中都多了些热气。秦婉昨夜没有休息好,此刻正躺在软榻上睡觉,连卫珩何时上了马车也不曾知道。
她长发梳成辫子,发中珠翠甚少,只有一支凤凰含珠步摇是大首饰,一身浅桃色襦裙,满是少女的灵动。卫珩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长长的睫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她肌肤如雪,几乎连毛孔都看不出来,只觉得肤如凝脂,丰润的双唇微微张开,更显妩媚。
自打她出孝除服之后,每一次见她,卫珩都觉得她比上一次美了许多,让他不愿意移开双目。紫苏和杜若早就十分乖觉的退了出去,卫珩沉吟片刻,在软榻上躺下,小心翼翼的将秦婉捞到自己怀里,梦中的秦婉格外配合,翻了个身,又自己嘤咛着缩了缩,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生怕将她惊醒,卫珩小心谨慎,在她脸上吻了吻,柔声道:“婉婉,你好香
。”他的吻一路蜿蜒,吮住她丰润的双唇,细细的尝了一会儿,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偏偏不知秦婉做了什么梦,皱着小眉头,声音颇有些甜腻:“卫珩,你好坏,我再不理你了。”
她说得有几分含糊,一听就知道是梦话,卫珩“呵”一声笑出来,目光净是欢喜,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他这样坏,你还喜欢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