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后,示意紫苏下去,这才引了秦婉进厅中去。厅中窗前负手立着一人,背影英挺,器宇轩昂,待转身,才见是太子秦桓:“婉儿,你可有什么大碍?”
昨夜秦桓就知道秦婉和夏昭华遇刺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秦婉刚受了惊吓,若是他再来一问,难免让秦婉更为难受。今日他从卫珩口中得知秦婉精神好了许多,纵然对这厮为什么会知道表示怀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这才来了雍王府。
“婉儿没什么大碍,倒是母亲……”想到夏昭华苍白的脸色,秦婉还是没有说下去,“哥哥今日怎的这样隐秘?还要说是父王召婉儿来?”
秦桓沉吟片刻,示意两人坐下,这才道:“昨儿的事,婉儿是如何作想的?”
“不是婉儿如何作想,而是……我本以为,那位幕后主使聪明了些,没想到还是这样不入流的法子。”秦婉低声道,“前年的腊八,在场的都是经历过的人,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
前年的腊八当日,太子携太子妃泛舟游于运河,卫珩和秦婉都在船上,也就是那时,秦婉险些被人扔到运河里去。而昨夜,也是险些被行刺,若非夏昭华在马车上,秦婉已然身首异处。
见她如此平静,已然不复昨夜的惊慌失措,卫珩心中一松,伸手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应该将你送回来的。”
“不是你的错。”秦婉和他十指相扣,“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即便不是这一次,总会有时候,他会向我下手。”
看着卫珩紧握着妹妹的手,秦桓微微蹙眉,似有些不满:“我所想和婉儿是一致的,只是能够豢养那样多的死士,也不能掉以轻心。今日虽是来看你,但更多的是让你小心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我这才命紫苏以雍王叔的名义传你过来,避人耳目。”
“哥哥怀疑王府里有探子?”秦婉轻声道,一时难免有些震惊,秦桓摇头:“我不知,只是小心为上。”
秦婉颔首称是,前世温一枫、孟岚和秦仪三人沆瀣一气,让自己在皇祖母和皇伯父跟前失了圣心,以赵王玉蟾嫁祸阿羽和秦桓,两人一个被赐死,一个被圈禁至死。这辈子温一枫放弃秦仪在先,这才让秦仪落得被流放到豫州的结局,而温一枫和孟岚先后死去,秦仪没了助力,绝没有前世压倒性的优势了。
只是秦仪这次从豫州回来,似乎变了不少。
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而现下,卫珩也好,柳穆清也好,实则早就都和秦桓绑在了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想着,秦婉抿了抿唇:“我知道了,哥哥放心就是,再不会有这样的事。”
“你小心一些已然是下下之选,上上之选乃是永绝后患。”秦桓长叹一声,“前年抓到的刺客,趁看守之人不备,自尽而亡。而此次……说来惭愧,为兄的手上暗卫都撒了出去,至今没有一点回应。”
见他有些懊恼,秦婉只是一笑:“哥哥,若是咱们有了防备,他未必能够如何。”说到这里,她微笑道,“莫忘了,昨儿个母亲可是制服了那个刺客。”
三人说了不久,秦桓也就起身回去了,卫珩则和秦婉待在一起。老妈妈前来回话,秦婉则笑道:“老妈妈,且引我去看看那刺客,好端端的,我也该看看是谁想要我的性命了。”
老妈妈脸色立时大变,看了两人好几眼,还是命人传了好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来。一直到了一间偏僻的院落,此处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见秦婉来,为首的人忙上来行礼:“郡主。”
“那人如何了?”秦婉问道,想到昨夜的惊魂,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回头见卫珩含着温柔的笑意,心中顿时安生。对方回答说:“回郡主,老样子罢了,昨日在他嘴里搜出了蜜蜡包着的药丸,见血封喉,想必是谁豢养的死士。又命大夫来看过,虽是虚弱,却也死不了,一应食物药物都灌了下去,随时都能拷问。”
“我也想好好问问他才是,你们就在外面等候就是了。”秦婉浮出一抹恶劣的笑容来,对方略有迟疑,但见秦婉坚决,还是说,“郡主小心,我等就在外面,郡主叫一声就是了。”
秦婉称是,卫珩则一语不发的先于她进了屋,让秦婉十分无奈:“才说了让我一人进来,卫公子就这样打我嘴?”
“那我不打婉婉的嘴,改成亲一亲好不好?”他笑,作势欲吻,秦婉红了脸,赶紧躲开:“去你的。”
屋中有些阴暗,一人被五花大绑,活活捆成了粽子样,他长得并不难看,很是清秀,因为虚弱,嘴唇有些发白,见秦婉和卫珩进来,他目光一凛,死死瞪着秦婉:“可惜杀不了你。”
“杀不了我,你就要死了。”秦婉笑道,“你这样忠心,你主子知道吗?我也好奇,你的主子到底是谁,能让你这样忠心为他。”
“郡主审问人的能耐还着实有待提升,不拿出些十大酷刑来,也不怕人耻笑么?”死士笑道,“我的主子是谁,你永远不会知道。”
秦婉抚掌冷笑:“你最好实话实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