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昶然弯下腰来,一手扯出挂着脖子上的一块玉佩道:“你先帮我把这玉佩解下来。”
珍珠比他矮上许多,他这一弯腰就恰好能让她够得着,当即伸手帮他去解,可这玉佩在他的脖子上挂得年月有些久了,打得又是死结,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解开,弄得弯腰的腰酸,伸手的人手也酸了。
珍珠手持玉佩细看,上面是一个精细的胖圆菩萨图像,色泽透亮,拿在手上还有些温热,她好奇地问道:“你是要拿这个去换银钱?”
裴昶然淡道:“嗯,你拿着它去对面当铺,就说要当二百两银子。”
珍珠睁大眼睛生气了!
她虽然爱钱,可没打算为了钱当骗子啊,这不是摆明讹人钱财吗?
二百两?就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佩,他当她是什么人呢!
她小脸涨得通红,把玉佩塞回给他气鼓鼓地道:“我不去!这能值二百两银子?你是不是怕被当铺掌柜的给打出来,所以才叫我去啊!”
裴昶然深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冷声道:“这要是在往日,给我一千两我也未必会当了它,要知道这小小一块玉佩,是取了一整块玉石的精华所成,二百两还是便宜他了,当铺掌柜的肯定会给你往低了说,我到时便冲进来说你偷了我的玉佩出来卖,你就见机行事出去外头等我。”
珍珠听了更不高兴了:“什么我偷了你的玉石,我不是小偷,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她眨巴着大眼睛,红着眼眶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裴昶然只得好生好语地解释道:“这又不是说你真是小偷啊,只不过是怕掌柜的唬了我们去,眼看我们急需这银钱,到时候我买了马匹剩下的银钱都给你拿着,行不行?”
珍珠一听不用走路,可以骑马了,倒是有几分心动,她接过裴昶然重新塞回她手里的玉佩,脚步挪了一下,迟疑道:“可那掌柜也不是傻子啊,要是我们说这是我偷出来的,他还会要吗?”
裴昶然不耐烦再多解释,只道:“你只管去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大不了不合适咱们就不卖了呗,还能怎么样!”
珍珠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慢吞吞的往前走去,时不时还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见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几米处,再走进去了。
当铺掌柜的姓金,正捧着一杯热茶喝着,铺子里除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之前鞑子抢劫本县,让他亏了一大笔的银钱,原本他躲在家中也不打算出去,是被夫人给轰出来的,说是钱财已经少了一大笔,坐在家里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如今鞑子已经被赶出去了,再不出去做生意一大家子人吃什么,说不定如今县里萧条还有人出来当东西呢。
老金被老妻叨叨的耳朵起茧,无奈之下只得出门,在他看来大伙儿都怕鞑子重新杀回来,一时半会儿不敢开门做生意,他家再亏钱也不至于一只半会儿吃不上饭,何苦急在一时。
他也不敢门户大开,只卸了半边的门面,铺子的伙计都跑得没影了,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了大半日也不见生意上门,正琢磨着差不多时辰就回家去得了,就见一个衣着破烂的瘦小个丫头慢吞吞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