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家里虽然很穷,却生活在一个温馨的氛围中,她爹就不用说了,无条件的宠溺女儿,一直都是女儿说了算,村里头人口不多,对待珍珠也是和和气气,她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讲理的人。
好端端送人礼物却送出一肚皮气来,她小嘴一瘪就想哭……
裴昶然看她一脸委屈的表情,终于也想到自己可能有些过了,小村来的乡野丫头哪里懂得姑娘家送男子荷包所含的特殊意义呢?
他见她滴答滴答开始掉金豆子,顿觉烦躁不已,沉声道:“哎,你还有理了,难道我说岔了吗?行了,行了,你也别哭了,爷知道你没钱,再给你五两银子,把荷包拿回去,明儿再给爷买一身和你爹一模一样的新衣裳来行不行?”
珍珠哭唧唧道:“你欺负人,你明明就有许多好衣裳,哪会稀罕和我爹一样的啊,不想要我这荷包拉倒,我一会儿还送给我爹去,我爹准当宝贝收起来,你太坏了,你!”
裴昶然还就是跟她卯上了,不依不饶道:“你没送怎么知道爷不稀罕?”
他站起身,进屋里拿了银角子出来递给她道:“明儿叫裴三再陪你去,不准反驳,不准拒绝!”
珍珠被他硬塞了一个银角子,一丝莫名的喜悦爬上心头,“嘿嘿,这人莫不是也给她气傻喽,又给她银钱!”
她装模作样地吸吸鼻头,把荷包塞进袖笼,转身要走。
裴昶然回过神来,突觉自己是不是给这小丫头摆了一道,扯着嗓子道:“回来,把荷包留下!”
珍珠走远后,他盯着放在桌上那只红艳艳的荷包,越看越觉得刺眼,又舍不得丢掉,这可是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寻常人家五两银子够吃好一阵子了。
气急败坏之下,他打开衣柜子,找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塞了进去。
眼不见心不烦。
眨眼到了年关,过年前几天,裴昶然坐在屋里细细看账本,这田庄买下来有三个年头,每一年除开花销还净余三千两银子,今年是第三个年头,刘管家前日端了三个铁箱子过来,里头齐齐整整码着都是银元宝,统共超过一万两银子了。
买的时候一时高兴,没想到这地面也给他额外添了家产,如今他虽人在外面,可这些银子足够让他吃穿有余了。
那边家宅虽几月不归,可近日暗中也有书信往来,那边自然更加吃穿不愁。
想到这里,他叫了刘管家进来,交代他给家里的丫鬟小厮多发三个月的月银,各人置一身新衣,吃食什么的也尽量多买些,算是第一次在这地头上和大伙儿一起过个年。
刘管家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他在这管家也好几年了,主人不发话哪敢胡乱给底下人发银钱,今年可算是要过个好年了。
一时间,田庄中人人喜气洋洋,贴窗花的,贴福字的,挂红灯笼的,全都忙碌了起来。